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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睇她:“我娘才不会用这些。”

&ep;&ep;闻芊不以为然地轻笑:“那可不一定,女人对胭脂的欲望是天生的,这是本能。”

&ep;&ep;看着她如数家珍地把妆奁中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杨晋觉得自己大概能明白她为何每次出门都耽搁那么久的时间了……

&ep;&ep;“不早了。”把盒子盖上,闻芊望向窗外,“戌时就要到场,我得提前去看一下,要不要和我一起?”

&ep;&ep;杨晋并未回答,只是打量她这一身:“穿这么少?”

&ep;&ep;后者冲他眨眼,晚霞照耀下的妆容明艳动人,“这么穿好看呀。”

&ep;&ep;“……”他语塞地叹了口气。

&ep;&ep;夕阳一沉下去,天就黑得很快了。

&ep;&ep;清凉山庄的花园内锣鼓喧天,戏台子已然搭好,几个杂耍的艺人此时正在台上翻筋斗,算是热身,也博众人一笑。

&ep;&ep;要说慕容鸿文这个中秋晚宴办得实在寒碜,起初一本正经的交代会有“达官显贵”前来,但实际上落座一望,除了杨晋和这个“官”字沾边之外,来的大多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文人,相识的不相识的,四目一对便开始满嘴“乎”、“也”的见礼,整个园子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酸腐之气。

&ep;&ep;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风流才子哪怕老了也是风流老才子,召来的全是些不禁打的文弱书生,施百川坐在其中甚觉孤独,只一杯一杯的灌酒。

&ep;&ep;偏生旁边坐了个新晋秀才,很拘谨局促的样子,见他不好亲近又不愿失了礼数,时不时视线相交,望着他干笑,施百川也只得礼尚往来地笑回去。

&ep;&ep;两人对着呵呵了半晌,对方先打破僵局。

&ep;&ep;“您……您是锦衣卫啊?”

&ep;&ep;“是啊。”

&ep;&ep;“平、平日里,公务很繁忙吧?”

&ep;&ep;“也还好。”

&ep;&ep;“抄家……很辛苦吧?”

&ep;&ep;“不辛苦,不辛苦。”

&ep;&ep;……

&ep;&ep;杂耍进行到一半时,慕容鸿文才终于露了脸。

&ep;&ep;闻芊刚好吩咐完乐师,见杨晋在远处朝她使眼色,这才往水榭那边望去。

&ep;&ep;久闻大名,此时此刻才得一见。

&ep;&ep;映入眼帘的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体弱,衣服裹得很厚实,但瘦骨如柴,眉目深邃,可以想象若再年轻个几十岁,大概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ep;&ep;乐班离水榭有些距离,远远地只能瞧见慕容鸿文落座,和周围的宾客闲谈着甚么。

&ep;&ep;她拿手肘捅了捅慕容海棠,低声道:“是‘归鸿’。”

&ep;&ep;后者尚在兴冲冲喝酒,酒水被她那么一捅洒出了些许,棠婆闻言眯起眼顺着她的视线朝前看。

&ep;&ep;闻芊在边上耐不住性子:“如何?”

&ep;&ep;她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又犯了疯病,嗯嗯啊啊半天,嘀咕道:“归鸿先生么?瞧不清啊,太远了。”

&ep;&ep;她眼神儿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ep;&ep;闻芊只能再想办法。

&ep;&ep;转眼台上一套走索和杂旋结束,艺人们纷纷鞠躬下场,戏班唱秦腔的两个陆续上去了。

&ep;&ep;四周气氛正浓,一帮文人雅士在推杯换盏,举杯望月,然而闻芊却发现,慕容鸿文脚边跪了个小少年,在连连磕头,看他身上的装扮像是方才杂耍班里翻筋斗的那个。

&ep;&ep;跟前的管事抓了几吊钱塞在他手中,少年的头便磕得更厉害了,是答谢的模样。

&ep;&ep;唱戏、弹曲儿、舞枪弄棒,主人家一高兴给点赏钱不是甚么稀奇事。

&ep;&ep;“师姐,喝茶。”

&ep;&ep;她道了声多谢,转身去接。

&ep;&ep;然而只这片刻功夫,等闻芊再抬头,慕容鸿文竟已起身离开了。

&ep;&ep;她顾不得喝茶,也未及多想,匆匆把杯子放下,说了声“去去就回”,本能地打算跟过去。

&ep;&ep;但想不到慕容鸿文这老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风,走得倒是挺快,等闻芊绕到水榭时,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ep;&ep;她不甘心,借着夜色干脆悄悄离席,在偌大的山庄内搜寻起来。

&ep;&ep;也不是全然没头绪,谈正经事无非两个地方——卧房、书房;谈不正经的事无非一个地方——灯光找不到的小树林,当然小花丛也是可以的。

&ep;&ep;依照这个方向,闻芊很轻易地就摸到了慕容鸿文的住处,主人家的卧房都比较显眼,院落也大。

&ep;&ep;她贴着墙倒退着慢慢朝门靠近,刚转过头,迎面便撞上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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