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
&ep;&ep;他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看得津津有味,兴高处道:“我就不爱看什么戏,也不会欣赏歌舞,如此在家中乐乐,既尽兴也省事。”
&ep;&ep;老狐狸。钟九心中含笑啐了口。
&ep;&ep;再看荀宴,只点了点头。
&ep;&ep;对这个年轻人,杨丰着实喜爱得紧。家世清白,又是直接为陛下办事,亲近他时所需的顾虑,少之又少。
&ep;&ep;思索几日之后,即将离别的这夜,杨丰终于下定决心。
&ep;&ep;他将荀宴请至书房。
&ep;&ep;沉默片刻,谁也不言语,终是杨丰长叹一声,起身。
&ep;&ep;他从壁画后,取出了一封深藏多年的信,和一块染血的包袱。
&ep;&ep;“具体事因,在这封信中已经尽述详情。”杨丰轻声道,“党|派之争,我从不参与,此次……算是全了老友的一个心愿。”
&ep;&ep;“荀兄弟,若是你,我相信定可以为他伸冤。”
&ep;&ep;荀宴与他对视,良久,嗯一声,接了过去。
&ep;&ep;纸张轻如鸿毛,于杨丰而言,这一刻手中交接之物却有万钧之重。
&ep;&ep;饶是刚毅如他,也不由虎目微红,既是激动,也是愧疚。
&ep;&ep;老友为人所害,全家三十二口被屠戮殆尽。他赶到时,只见血色冲天,满地腥红,竟无一处可以落脚。
&ep;&ep;当时,老友吊着最后一口气待他寻去,在咳血声中告知了他缘由。
&ep;&ep;原来不过是为一价值万金的商铺,和一美貌女子,便叫人杀心顿起,生生要了这三十二条性命。
&ep;&ep;杨丰当即替他在当地报官,三日后便得知了结果,乃江洋大盗为之。可笑的是,官府竟真贴出了江洋大盗的画像,悬赏百金。
&ep;&ep;百金,三十二条性命,仅值百金。
&ep;&ep;杨丰心知肚明,与老友结此怨之人,是大皇子的亲舅舅,侯门贵子。
&ep;&ep;为了替他遮掩,从京中到地方官府必定都已打点好了。
&ep;&ep;凭着一腔愤怒和满身热血,杨丰花费了五年之久为老友查找证据,寻求实情,但毫无所获。
&ep;&ep;不仅官场处处被打压,他的至亲之人亦数次遇险,才四岁大的小孙子,眇了一目。
&ep;&ep;夫人哭着恳求他,求他收手。
&ep;&ep;杨丰沉默良久,也终是收手了。
&ep;&ep;为了家人安危,他将老友遗愿一搁再搁,不敢再像年轻之时那般意气行事。
&ep;&ep;因他害怕……他害怕有一日回府,会同样见到尸横遍野的家门,所以他退却了。
&ep;&ep;直至今日,遇见热血未褪的荀宴,才敢托付与他。
&ep;&ep;杨丰飞快掩目,转过了身,道:“明日我会点兵送你们一程,直至海城边界。”
&ep;&ep;“多谢。”
&ep;&ep;荀宴推门离开,带起一阵夜风,沁入杨丰心脾。
&ep;&ep;虽凉,但是前所未有的松快。
&ep;&ep;****
&ep;&ep;回京在即,荀宴提前修书回京告知了家人。
&ep;&ep;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还有淑妃二皇子一派人等,俱是惊乱。
&ep;&ep;“毛九田不能留。”心腹道,“此人手中必留了不少同殿下来往的证据,一旦被圣上知晓……”
&ep;&ep;二皇子阴恻恻道:“你以为老爷子当真不知道我们兄弟私底下的事?”
&ep;&ep;他目色阴鸷,情绪极差,心腹当即闭嘴。
&ep;&ep;当今有四子三女,不计公主,皇子中成年的只有德妃所出大皇子和淑妃的二皇子。
&ep;&ep;另外两位小皇子年纪尚幼,且母族势微,根本不值一提。
&ep;&ep;宫中无后,两位皇子地位相等,势力相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暗地为储君之位争得不可开交。
&ep;&ep;如今荀宴带回的毛九田,极可能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ep;&ep;许久,二皇子喝了口茶,方道:“荀宴的性情我了解,要想从他手中带走或杀了毛九田,除非踏过他的尸首。”
&ep;&ep;“那就……”
&ep;&ep;“蠢笨如猪!”心腹的话再次被打断,二皇子冷冷道,“知道老爷子有多喜欢他吗?倘若他出了事,老爷子必会彻查到底,届时我们都别想好。”
&ep;&ep;没必要,为了一个毛九田,不值得。
&ep;&ep;握紧茶盏,手背青筋迸起,如此半晌,二皇子闭目道:“不要做多余的事,让他们平安归京。”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2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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