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的手一顿,转头看过去。
远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周围却死寂无声。
祁深皱了皱眉,将钢笔一扔,刚想拨打内线让底下的人送杯咖啡,随后才想起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池年也去和盛景传媒谈合作了。
这段时间她倒是忙了起来。
祁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祁深看也没看直接接了过来:“喂?”
“小深,”女人温柔里带着丝讨好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你爸爸不好意思亲口和你说,他祝你生日快乐。”
祁深的脸色随着听见对方的声音冷凝下来,许久嘲讽地笑了笑:“你让他给我母亲多上几炷香,多烧点儿纸钱就是祝我生日快乐了。”
对面陡然静默了下来。
祁深讽笑一声,就要挂断电话。
却在他把手机拿离身边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你就是这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祁深的眼神冰冷,声音却格外平静,微扬的语调刻意的讽刺:“母亲?我的母亲不是在七年前就死了吗,你也出了一份力呢。”
祁岳林恼羞成怒:“只要我还是你老子,她就是你母亲。”
“岳林。”钟秀在一旁低声劝着对方。
祁深的眉眼有些不耐烦:“您也贵人多忘事了吧,五年前,我们就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
“祁深!”祁岳林怒斥,“五年前你为了个女人和祁家断绝关系,闹得满城风雨,让整个苏城看了祁家的笑话,你还嫌不够丢脸?”
祁深的眸沉了沉,紧攥着手机没有说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现在又去云城找你了,”钟秀仍在那边细声安慰着什么,祁岳林的语气勉强平静了些,“只要你还一天姓祁,那个姓唐的女人就一天别想进我祁家的门。”
祁深的声音阴沉:“你调查我?”
“你以为你逃到云城我就管不了你了,”祁岳林冷笑一声,“你尽快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老死不相往来。”
祁深紧皱着眉头,听着祁岳林一如既往的论调,低低讽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正准备和她合作呢。”
祁岳林大怒:“你还要和我对着干是不是?你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那个女人就这么好……”
祁深不耐地打断了他:“您就这么心虚吗?”
听筒里短暂的沉默,继而祁岳林厉声道:“你母亲就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祁深……”
祁深的眼神寒了下来。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他的母亲,包括祁岳林。
钟秀仍在宽慰着祁岳林,许久,她将手机拿了过去:“小深,你不要气你爸爸,他也是关心你,担心你意气用事,以后会后悔……”
祁深直接断了通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城市夜景,许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关心他?
关心他会在母亲去世仅仅三个月,就和家庭医生结婚了?会半点不问他发生车祸的事情?会不记得他的生日是今晚零点后,不过登记在了今天而已?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
祁深收回视线,低头扫了一眼。
池年发来了一张照片,创思的ab两座大楼中间,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天上,月色皎洁,和周围的霓虹灯格格不入。
紧接着又弹出两条消息:祁深,你快看这个月亮!
像不像个生日蛋糕[眨眼]
一如既往激动的语气,好像带着一股把一切烦心事都冲淡的能量。
祁深的目光扫了眼那张照片上的月亮,落在了眨眼的表情包上。
和池年眨眼时一模一样,忽闪忽闪的。
他停顿了下,开始打字:哪像?
发送过去后的下一秒,手机响了起来。
祁深看着屏幕上的“池年”二字,捏了捏眉心接通,没有说话。
“祁深?”带着些疑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祁深默了默:“不然你在和谁打电话?”
池年笑了起来,不和他计较:“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嗯。”
“哦。”池年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祁深皱了皱眉,刚要问她什么事,通话被挂断了。
他黑着脸看了眼回到锁屏页面的屏幕,心里更烦躁了。
办公桌上还剩几份文件,祁深也没了心情继续批复,深吸一口气,干脆转身走了出去。
却在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脚步一顿,祁深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正和安保部员工聊天聊得兴起的池年。
说到激动的地方,她连连点头,扎起的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几缕碎发散落在两侧,脸颊因为天热而微微泛红,偶尔看一眼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像是在等着什么。
员工率先看到了祁深:“祁总。”
池年扭过头来,看见祁深眼神一亮,和员工打了声招呼,雀跃地走到他面前:“你下班啦?”
祁深愣了愣,刚想和她说代言人的事情,却在看见她充满生机的双眸时,莫名把话咽了回去。
这种公事,周一再说吧。
祁深:“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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