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沪港两地一些重量级政治文化名人写的介绍信拜见李鸿章的亲信幕僚罗丰禄、徐秋畦等人,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罗丰禄、徐秋畦收下了当时一些政治文化名流的信及孙文的上书,答应尽量帮忙满足孙文。
&ep;&ep;孙文的上书,很快交到李鸿章的手里,李鸿章看到孙文的上书中说:“窃以我国家自欲行西法以来,惟农政一事未闻仿效,派往外洋肄业学生亦未闻有入农政学堂者,而所聘西儒亦未见有一农学之师,此亦筹富强之一憾事也。”也就是说,他本人有兴趣要到外洋学习考察农业,为国家填补这项空白。要出国游学考察农学,需要总理衙门发给护照;李鸿章跟总理衙门,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就在这封上书中提出的要求作了批示和安排,责成罗丰禄代领农桑会出国筹款护照一本交给孙文。
&ep;&ep;至于孙文在这份上书中建议兴办学校,培养人才,开矿山,修铁路等,李鸿章办了三十年洋务,一直就在这么做,还有“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的观点,这对李鸿章来说也并不新鲜。张树声早在十年前的遗折中就向李鸿章讲述西方走上强盛的根本原因在于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李鸿章甚至知道什么是民主,知道什么是议院,知道立宪,对孙文的上书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以至于孙文想接见面谈的事情,李鸿章当时实在太忙,推说不见算了。
&ep;&ep;中国圣贤一直告诫当权者要礼贤下士,对那些地位比较低的读书人要格外尊重,绝不能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因为这些读书人还处在比较低的层面,没有功名没有地位,但是他们的内心却异常丰富异常脆弱,经不起任何蔑视轻视忽视或白眼。孙文虽然不是读书人,但也是心高气傲的,当时他求见康有为,康有为不见,他就不见了。不过李鸿章,孙文还是想再试一试,因为这一次他几乎动用了全部的关系,对入李鸿章的幕僚志在必得,不甘心就出国考查考查农业,但罗丰禄说自己已经尽力了,建议孙文去找一下盛宣怀,说李鸿章很器重盛宣怀,有他帮忙,一定能见到李鸿章。
&ep;&ep;孙文便去找曾任香山海防同知的魏恒帮忙,写信给盛宣怀的弟弟盛宙怀推荐孙文;盛宙怀再写一信给其兄为之先容;同时,孙文还找到在上海的同乡郑观应,再写一信给盛宣怀,郑观应在信中大力加以推荐:“敝邑有孙逸仙者,少年英俊,曩在香港考取英国医士,留心西学。有志农桑生植之要术,欲游历法国讲求养蚕之法,及游西北省履勘荒旷之区,招人开垦,免致华工受困于外洋。其志不可谓不高:其说亦颇切近,而非若狂土之大言欺世者比。”
&ep;&ep;盛宣怀读了孙文写的六千多字的《上李鸿章书》,觉得这年轻人很用心,刚好李鸿章召见,就带他去会晤李鸿章。李经述听盛宣怀讲了孙文的故事,对盛宣怀说:“既然如此,你好好跟家父说说。”
&ep;&ep;盛宣怀说:“我已经禀告中堂大人,他说先商议大事。”
&ep;&ep;李经述点点头,道:“那我们先进去吧,家父说事出紧急。”
&ep;&ep;孙文不知道李经述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见他对自己的上书很快就看完了,还催促盛宣怀进府,对李经述没有礼贤他感到心里不痛快。但此时,孙文一介盛世草民,也只能在总督府门外等候李鸿章召见。
&ep;&ep;盛宣怀让孙文在府外等候,自己和李经述走进总督府。他们进到客厅,总督府的太师椅上,已坐满了淮系集团的骨干成员,台湾巡抚刘铭传、浙江巡抚刘树棠、总理衙门大臣伍廷芳、都察院左都御史张佩纶等人都到了。
&ep;&ep;李鸿章坐在炕上,闭目养神,见李经述到了,有意让他接班了,再一次让他“升炕”,坐在自己的身边。
&ep;&ep;李经述推辞,刘铭传道:“老弟,你还客套什么呀,你身为山东巡抚还挂了兵部侍郎衔,比老哥我还高半级,你的战功和新政,大家有目共睹,我刘六麻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谁敢说闲话老哥帮你揍他!”
&ep;&ep;在座的人哈哈大笑,李鸿章点头示意,李经述这才第一次公开坐到了铺虎皮的大木炕上。
&ep;&ep;来人坐定后,李鸿章说:“这里没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西太后现立溥儁为大阿哥,欲废黜皇上之事,相信大家都有耳闻,老夫已电报与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云贵总督王文韶等人商议,他们都觉得太后一旦废黜皇上,今年岁晏运穷,大祸将至,诸位怎么看?”
&ep;&ep;李经述虽然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但他想听听别人的看法,没先开口。盛宣怀第一个站起身说:“回中堂大人,下官听说现在上海商界人心惶惶,忧心太后废黜光绪皇帝后会重新闭关锁国,重农抑商。”
&ep;&ep;浙江巡抚刘树棠说:“皇上的名望,在变法后,虽不致达先知先觉,但受到江南士绅的大力拥戴。他没犯什么大错,太后贸然废之,恐失江南乡绅之心。”
&ep;&ep;李鸿章偶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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