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青楼第一步,点花茶。说是点茶,无非也是骗银子的伎俩。
一个紫色不俗的女子将一碗清茶用托盘高高举过头顶,老鸨子再说上一两句场面话,下一步就该客人掏钱了。
一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萧大纨绔坐拥永安,自然是给得起的。
潇洒的将一百两的银票砸在托盘之上,萧辰挺着胸神气非常地道:
“这地儿我门清,后续的钱我便一并给了。”
排场这一块儿,哪怕是萧大纨绔没有顶着王爷的名号出门,也从来没在场面上输过。
说着萧辰扭头望向吴良道:
“我印象里,你似乎还是个雏?”
挺着个大肚子的吴良搓搓手,有些难堪地道:“爷,您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从小跟您进出风月场所,但那些个姑娘们都看不上我,直到现在,还一直是个手艺人呢!”
萧辰点点头,冲老鸨指着吴良道:“他的那份钱,小爷也给了!”
年仅四十却风韵犹存的老鸨望向萧辰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心中暗道永安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阔绰的公子哥!
出手阔绰的不少,但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打赏,满永安实在也找不出几个来。
一想到眼前这位公子未来可能成为怡红楼的大主顾,老鸨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抹了蜜一般的笑容。
“公子爷,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来,就已经够让咱们怡红楼蓬荜生辉了。”说着,老鸨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收入怀中,随后靠到萧辰身旁,抛了个媚眼道:
“公子爷想来是初次来咱们怡红楼,可曾有哪位中意的姑娘啊?”
一旁的吴良眉头一皱道:“亏你还是管事的,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除了你们怡红楼的花魁蝶香,谁有资格服侍咱家公子?”
“蝶香啊!”老鸨子掩面而笑,若有深意地道:“蝶香姑娘那可是从来都卖艺不卖身,眼界也奇高,咱们这行的规矩公子您也清楚,这要是姑娘不愿意招待您,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没办法!”
萧辰淡淡一笑,规矩嘛,再没人比他更懂了。
进青楼共有四步,点花茶、登楼、点菜、打赏!每一步都要银子,若是走到半道没钱了,不好意思,今儿个就算是见不着姑娘了!
但你若是因为付完了这四步的钱就能见着姑娘了,那便是大错特错。
见姑娘之前还有一步,打茶围。
所谓打茶围,便是一群火急火燎的男子们坐在一起闲聊扯淡,吟诗作赋,姑娘们就偷偷躲在一旁观察,哪个公子哥更气度不凡,哪个更对自己的胃口。
要不说文人真真可恶呢,萧大纨绔就因此没少被姑娘们拒之门外。
也得亏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加上出手阔绰,否则指不定要落得跟吴良一般的下场。
可就算这见了姑娘,也只算是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距离真正胜利,还差临门一脚。
能不能在那景秀床上躺一夜,那还得看人家姑娘的心情。
若是看不上你的言谈举止,便只是送你一曲,你也就该识趣的走了。
勾栏之地嘛,难免将男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得不到,才会日日夜夜的馋嘴,自然也就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哪怕是勾栏之地的常客永安王爷也暗中时常感慨,要见个风月姑娘,这难度比起见宫中妃子公主要难了许多。
对于能不能见到怡红楼的花魁,萧辰头一回来,心里也没底。
但总归钱花了就得上楼看一看,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
在老鸨的带领下,萧辰带着吴良登上了二楼一个雅间之内。
房间很大,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圆桌不远处五六米外,摆着一块织香艳图案的屏风。
姑娘们平日里就是躲在这么一块屏风后悄悄观察恩客,相中了谁,便会委托侍女将绣有自己名字的香包送到那位客人手中,客人要是也同意了,便随着侍女前往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内早已坐满了许多“风流人”,里面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估摸着已经七八十岁,满头的白发,老态龙钟,萧辰都在暗自担心真要是让他上了床,第二天还能不能爬得下来。
年少的十五六岁,却是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虚浮瘦弱,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诚然,这里面也不乏穿着朴素的文人士子,别看这些个士子兜里没几块银子,但在这种地方,却是香饽饽一般的抢手货。
十次茶围,至少有七次都是文采出众的士子突出重围。
至于剩下的三次,大抵都被萧大纨绔揽入囊中。
见着萧辰二人,哪怕知道他们将是自己今夜的竞争对手,在场众人依旧是象征性的微微点了点头。
萧辰懒得回礼,寻了个位置自顾自坐了下来。
众人对萧辰的无礼也是见怪不怪,来这地方儿,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而后,便是听得在场众人一番高谈阔论,什么朝政世事,江湖轶闻,谁都得文邹邹的来上两句,再附上自己的见解,情到深处时,还要吟诗一首,简直比科考殿试还郑重复杂。
肚子里本就没什么墨水的萧辰即插不上话,也不屑去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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