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见你乖巧,见你对姐儿不错,谁知道你都是骗我的!就是头一日,见她受了委屈,你就应该来报给我知道!”王桂枝拿手指点了一下奶娘,八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她做人奶嬷嬷,还能不懂?
&ep;&ep;元春打小是奶娘抱大的,忙巴到王桂枝跟前解释道,“母亲,不是奶嬷嬷的错,她让春雨去告诉彩霞姐姐的。”元春说的是实话,她亲耳亲眼看见听见。结果春雨回来了,支支吾吾不吭气,母亲也没有过来,母亲屋里的姐姐们也没一个过来瞧的,元春还以为母亲同意了呢。她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穿不合适的鞋子,见精奇嬷嬷是祖母让人领过来的,母亲也没说什么,便老实穿上那特制的鞋子了。
&ep;&ep;元春带着委屈想撒娇得把话说了,大家的目光便转到了彩霞身上。
&ep;&ep;彩霞一下子就想到那天那个古怪的小丫头,没成想竟伏着这等事,她气得双肋生疼。大姑娘跟着老太太住在荣庆堂碧纱橱里,有老太太眼不错得盯着看着,她屋里人,太太都没怎么插得上手,轻易过问不得,免得老太太吃心。那小丫头她眼生的紧,本就不认识,话都没对上一句。可那天她是瞧见了人还问了,就是想着太医要过来,王府的夫人也要过来,是忘了回太太这等子小事。
&ep;&ep;想着太太那么信重她,钥匙账本都交给她管,仔细问了她的婚嫁,说好了等她成亲之后仍让她回身边做事。若她不认,还要辩解,口角之事,如何掰扯?那春雨定不会招认,闹将起来,老太太觉得太太小性闹事,太太白受一番委屈,大姑娘觉得太太不疼她,岂不是让她俩母女生隙?
&ep;&ep;彩霞便生生硬接下这给她头上泼的脏水,她咚得一声就跪下给王桂枝磕头,“太太,是彩霞没听仔细,当时太太正瞧大夫,我便以为春雨是大姑娘打发人来关心太太的。”等这会子过了,她定然饶不了那春雨!她倒要看看,她长了多少根手指头!她那身后头,站得又是哪家的祖宗!
&ep;&ep;王桂枝见她神情不对,正想细问,就听到门外有听差的婆子走过来问,“太太,老太太让您过去呢。”
&ep;&ep;“马上就过去。”王桂枝便让彩霞先回去,领着元春先去见贾母。
&ep;&ep;打从知道要二废太子,连日里操心,贾母精神有些不济,见王桂枝牵着元春进了屋,她歪在榻上随口道,“怎么在外面遇上了?在屋里坐着说话多好。”她经历得多,明白那事的风险,心里窝着事,对比着儿子们打听回来的消息,又挂心又忧心。看见了元春,强打起笑容,还招手让她来自个儿跟前,又对着王桂枝道,“那个精奇嬷嬷,你可见着了?珍儿媳妇说,她虽说才四十来岁,也服侍教导了好几个格格,就是性子过于冷淡严厉,不讨主子人的喜欢,便从宫里请恩出来,因与她娘家有亲,故出了宫便在她家里投靠。想着元春再过几年也要采选,便送了过来,略能指点下宫里的规矩。”她就着依人的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口茶,“给你们太太沏杯八宝茶。你说怎么样?”
&ep;&ep;要是以前,贾母也不会多问这一句,可毕竟王夫人告诉贾府这样的大事,老太太觉得她人虽然老实寡言,却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是她的好处。
&ep;&ep;王桂枝笑道,“原来是那边荐过来的,既然老太太觉得好,那便是好。”老人家觉得这是件好事,干嘛要驳了她的面子,不顺着她的心思。她自己也是当过老人的,明白老人家想着家里和谐热闹的心。那精奇嬷嬷勉强算得上是家庭老师,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肯定有她的用处,敲打调-教一番,让她穿上十来天的小鞋,再让她教该教的就是了。
&ep;&ep;“不过若不是老太太说,我还看不出来。她确实是穿的太素净了。”不知道教哪个主子的养成的脾气,王桂枝喝了两口枸杞红枣桂圆核桃仁等泡出来的八宝茶,只轻轻摸着肚子问道,“怎么不见大太太?”
&ep;&ep;李夫人是帮着管家的,再说送了大礼来求她,她有了点眉目,办不了事,见着人也好找时机把东西退还给她,另外她有了主意安置那精奇嬷嬷,要整顿厨房,说不得就得连采买等一应闹将起来,反正要借着她如今怀孕有免死金牌,把能作的都要作一作才是。
&ep;&ep;贾母跟着叹口气道,“她有些不自在,正不舒服呢。”要说大儿媳妇办事为人,她是更爱的,她恭顺孝道,理家中馈,也能拘着些贾赦,比王夫人更知道怎么得男人的心。她唯一只比二儿媳妇运气差点儿,这些年才怀一个琏哥儿,没容得她开心几日,娘家竟又出了那样的事。转眼便是倾族之祸,她又如何能不心焦呢?
&ep;&ep;王桂枝没想得太多,她原就不是心思细腻之人,她虽有王夫人的记忆,也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嫂子居然病了,我竟不知道。一会儿我便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能不能动,同意不同意。贾母是把这些差事派给了她,可她也不想轻易去动别人的蛋糕。
&ep;&ep;这个时候的女人已经够受拘束的了,好容易有份工作经营着,好好做着呢,若是无端端让她抢了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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