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男人装得渐入佳境。正施展拳脚,打算发挥一下自己多年来苦习磨炼的演技,卖力卖情,不能这么打发。一听见随着身前男人起了身而微有些发散的吩咐声。
&ep;&ep;男人剥一下抬头。“报警?”
&ep;&ep;柳建明低头瞟去了一眼,年纪还轻,二十一二的模样,有着属于这个年龄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ep;&ep;“嗯,”他伸了手,“先起来吧。”
&ep;&ep;男人一听,眼珠子都差点没蹦出那稍显内眦的眼球外框。
&ep;&ep;“你不该先报120?”
&ep;&ep;“报警对你而言不是才好,”柳建明面无表情:“人撞车,还是车撞人,最终都是车主负全责。”
&ep;&ep;男人当然不接受这个说辞了,光是交通事故那点少得可怜费,怎么够。平常用来塞牙缝都不够,他必须抗争。
&ep;&ep;“你看看我这脚,被你车撞的都走不了路了。你打算只报个警?”男人青筋在激动充血状态之下根根绽起,“先报个120,警察的事让他们到病房里跟我聊。”
&ep;&ep;后头作为司机的小刘一直看这人不顺眼。他们开车的,最提防的便是此类正事不做,一成天做梦,大青天想天下掉馅饼的白日梦的年轻人。
&ep;&ep;同为年轻人,小刘为他羞耻。这会儿自然而然,抛弃了所谓的什么狗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度,一眼瞄见地上一本黑本本。
&ep;&ep;“老板,这儿有联系簿。”
&ep;&ep;一手掏出来打算报警的小刘,弯了腰,只一瞬间收了那本小簿子。
&ep;&ep;柳建明瞄过来,“联系簿?”
&ep;&ep;一个似乎只存在于九十年代遥远而古早的名词。小刘忙道:
&ep;&ep;“上边的都是手机联系人。”
&ep;&ep;地上的年轻人一听见这话。忽然,腿也不疼了,头一样好了,身体上下哪哪都好似神医下凡、妙手回春,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ep;&ep;“别拿。!”
&ep;&ep;两个人哪里理他。柳建明歪了歪头,“小刘,你处理一下。”
&ep;&ep;小刘应:“好勒。”
&ep;&ep;容他来收拾收拾这个不碰瓷浑身便难受的家伙。都说法是制定出来,给权贵们犯法用的。
&ep;&ep;那年轻人心知肚明这点。找着一辆看起来高奢不错的车子碰瓷之前,他该知道,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需承担许多。
&ep;&ep;谁也不认识他,年轻人刚好可以抛却一切自尊心、羞耻心,毫无顾忌地喊:
&ep;&ep;“你这个背叛工人阶级的走狗。”
&ep;&ep;走过去的小刘一听,乐了。这年头,怎么大家伙儿都爱拿一个刚学到的词滥用。
&ep;&ep;“你工作都没有,哪里算是工人阶级啊,小兄弟。”
&ep;&ep;小刘短短一句话,噎得年轻人哑了声音,无地自容。两方素质,高下立见。
&ep;&ep;一边的柳建明揉一揉眉头。正午暑气盛些,好在冬天,温度再高一样升值有限,再怎样也热不到哪去。手中联系簿的人名纷纷扰扰。
&ep;&ep;有一个名字格外惹眼。更准确点说,柳建明第一眼瞥见的是那传熟眼的数字。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对自己留了心的事物与数字尤其敏感,这会儿托的是这福,霎时地笑了。
&ep;&ep;“小刘,”柳建明侧了侧身,说:“你先等等。”
&ep;&ep;小刘居高临下地瞅着那不死心还在装得圆满的年轻人。听见自家老板唤,忙回了头应。
&ep;&ep;“老板?”
&ep;&ep;柳建明顿了顿,“照他说的,打120送他去医院。”
&ep;&ep;这话的意思是,医药费他们承担了,承认了这个碰瓷人的所作所为。小刘很不解:
&ep;&ep;“为什么?”
&ep;&ep;“你跟着我的做。”反正今天没重要的合同要谈,没现场去看,老爷子都没要他回家吃饭。柳建明闲的要命,正好找点乐子。
&ep;&ep;这乐子却让小刘不大理解啊。不管小刘如何愁容满面,地上那年轻人却是高兴了些。
&ep;&ep;他本来饿得肚子发昏,晕晕乎乎地到了这儿打自家姨父的电话,不接。他只好来了他们家,眼冒金星地去找。表妹赶了他下来,叫他住酒店。
&ep;&ep;他从外地来投奔姨父,生活费在火车站跟人赌博都花光了,哪里还有闲钱住房吃饭。
&ep;&ep;不管怎么说,碰了瓷是突破道德底线没错,但成功了就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么,这么喜滋滋地想着的时候,听见跟头响起了一声:
&ep;&ep;“小刘,你陪着他去医院。”
&ep;&ep;小刘应了,瞅了瞅柳建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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