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未这样过,即使是中了那妖后的毒,也没有像这样突如其来的瘫软过。
&ep;&ep;无力感一瞬间袭来,他感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双腿就像是软烂的泥,完全没有了支撑的作用,所以就这么直接的,狼狈的,滑稽的跌滚到地上;五感是正常的,他的额头磕到了砖面,脑门上逐渐传来锐痛,耳朵也听到了声音,有人说“这,贵人是怎么了?”。
&ep;&ep;是这个秋家小姐,他几乎笃定是她做的手脚,她似乎也懒得装,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轻快,不复先前的刻意端庄了。
&ep;&ep;虽然之前他并没有感到什么被飞针刺痛的麻感,或者是在她身上闻到什么特殊的香气,但高门大院多的是让人动弹不得的腌臜手段。还是大意了,即使第一眼就看出这人想要接近自己的心思,但没想到她实施行动如此迅速,且神不知鬼不觉。
&ep;&ep;他费力的支配着自己尚且能动的上半身,一抬眼,同走过来的秋家小姐对视上。
&ep;&ep;“贵人刚刚可是晕倒了?来,秋露先扶贵人起来,冷玉你去找宫人请太医。”她非常贴心的半蹲着同他讲话,甚至眉毛也似蹙非蹙,看起来非常忧心的自己,但她眼睛光盈盈的,有一点狡黠,但更多的是沉静,还有…势在必得。
&ep;&ep;她势在必得什么?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ep;&ep;他来不及揣测,那个叫冷玉的婢女已经动身向远处走了,曲颂今立刻冷声呵斥,“别去请太医。”
&ep;&ep;冷玉自然不会听他的,自家主子不发话,她当然还是向前走。
&ep;&ep;秋露也不开口,曲颂今明白她们主仆的意思,如霜般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挣扎,但即一瞬,他便释怀了,她不就是看自己先前那副跋扈模样不爽,想看自己服软吗?从前做惯了的事,这又有何难。
&ep;&ep;曲颂今仰着脸,一副任其宰割的态度,眉眼软和下来,专注而湿润的看着秋露,嘴角还微微扬起,带了一些讨好的笑容…他伸出手拽着秋露的衣袖轻轻摇了摇,态度同先前大相径庭,连冷玉都忍不住为之侧目,他说,“秋小姐,让她别去请太医。”
&ep;&ep;他这般,那本恰到好处的五官也附上一层谄媚之气,像只装成狗的野狐狸,先前的桀骜竟是一点也察觉不到,只余娇滴滴的柔媚。
&ep;&ep;见曲颂今如此,秋露先是一怔,而后失笑,倒不是笑他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是笑自己的幼稚。
&ep;&ep;通达海生活数载,他自然学得一身油滑,如今他身中奇毒,没几年好活了,想要实实在在做回自己,但自己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偏偏装模作样的想让他服个毫无意义的软,这样的稚子行为除了浪费时间,她实在想不到别的用处。
&ep;&ep;秋露知道曲颂今不想找太医是怕他腿失去知觉的事情传到皇后耳朵里,当然,她也不想让事情复杂化,便立即抬手召回了冷玉,并向冷玉示意两人一齐将曲颂今抬到院里去。
&ep;&ep;说是抬,其实还是拖的,曲颂今看着纤弱,但也有个实实在在的块头,自己也使不上劲,自然死沉死沉的,待他被安置到那藤椅上时,那身青纱衣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ep;&ep;“冷玉你去门口候着。”
&ep;&ep;曲颂今略略整理了仪容后,又开始摇起那把不离身的破蒲扇。
&ep;&ep;还是顽心院,还是老藤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全然不同了。
&ep;&ep;他低呼一口气,紧紧地盯着慢条斯理揉着手腕的秋露。
&ep;&ep;曲颂今从脑海里完完全全的过了一遍秋家,过了一遍秋露这张脸,他确定自己同秋家没有任何过节,并且今日,也是初次同这个秋家小姐见面。他这两年韬光养晦,从来只在妖后的事情上有所动作,莫非这秋家小姐其实是皇后的人了?
&ep;&ep;凭她的家世样貌,没被皇子挑中成妃,反倒稀奇。
&ep;&ep;若没有被选上,只可能是已经被那妖后相看中,准备许给那事事听从他亲娘的太子,届时,太子就会多一方筹码,有秋家的支持,除掉他就难了。
&ep;&ep;但选妃的结果不可能立马出来,曲颂今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的猜测有几分可能。
&ep;&ep;他本以为凭秋家人的傲气,不可能投诚于太子党,但他忘记了,哪个女子不想凰袍加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如今的太子妃家世平平,若是皇后许诺她什么……曲颂今垂首思索,本摇着的蒲扇也不动了,用之掩面,他微微抬眼看向秋露的方向,见她拔掉了指甲上的什么,然后朝自己走过来。
&ep;&ep;他府中人少,没有服饰制度,大小丫头穿红着绿,各不相同,但藕荷色是出现最多的,听说是衡阳公主引起的风潮,京中人人效仿。但秋家小姐一点也不适合藕荷色,她年岁不大,却没有多少俏嫩神色,应该更适合深一点的颜色。官家小姐身边肯定有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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