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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在眼里的。

于是,第二家鱿鱼摊来了。

第三家也很快来了。

起初,生意分摊,他们都赚到了一点钱,后来一条街都是卖鱿鱼的,生意才逐渐冷淡下来,直到后来或许一天也卖不了一百,很多人改行了。

桥上坐着很多乘凉的老人。

有提着一个箱子给人擦鞋的,正在卖力擦着一双皮鞋,2元一次,就能让人卑躬屈膝。

用的东西很简单。

一把刷子,一条像牙膏一样的长条东西,能挤出黑色的“牙膏”,将一双鞋子擦得锃光瓦亮,最后用一块抹布来回擦干净。

那种“牙膏”奶奶带我和妹妹去超市的时候,我留心过,好一点的不说,一般的都是2元一条。

奶奶看我和妹妹的鞋脏了,喊那个人过来给我们擦擦。

“等一会,你们在吃豆花,那正好,再等一会会,我先擦完这边的,已经快好了。”

那人要帮先来的客人做好生意,再来做我们这个生意。

我们的鞋子是球鞋。

因为不用那种黑色的东西,那个人只是用另外的刷子帮我们刷了刷,再用另一块看上去干净一点的抹布擦了擦,两个人一共收了两块。

奶奶笑着硬是给了三块。

吃好豆花,我拿着空碗等妹妹吃完。

奶奶把我手里的泡沫碗拿过去,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扔向桥外,很轻,我亲眼看着那泡沫碗被风吹着晃晃悠悠落在水面上。

举动很突兀。

可落下的泡沫碗很快就和水里别的垃圾融为一体了。

有人看不下去出声了,是个比奶奶年轻点的大爷,指责奶奶随地扔垃圾。

奶奶不觉得做错,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洗衣服的水也都是随便往家门前的路上一泼,有垃圾不会特意去找垃圾桶扔,除非这周围刚好有。

而这,刚好没有。

吵得正凶。

妹妹吃完了。

奶奶又拿过妹妹的泡沫碗再一次当众扔进河里,给了妹妹餐巾纸擦嘴。

老大爷气急,指着奶奶鼻子骂:“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当小孩面乱扔垃圾,没素质,教坏小孩子。”

我和妹妹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上过学,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和她自己的名字,春凤。

蛮横不讲理,但是极其护内。

对奶奶来说,内就是老爸,就是我和妹妹这两个老爸的孩子,她的亲孙女。

“我就扔了怎么样,有人来捞的,你管得着。”奶奶生气站起来,身子骨很硬朗,虽不高但气势很足。

老大爷一看就是念过书的,有理说不清就去和另一边的坐着休息的几个老人说起这种坏习惯,而他们听了都是在劝老大爷别生气了。

老大爷觉得自己有理,吃了亏心有不甘,还在小声埋怨:“没素质没素质。”

奶奶就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说谁没素质呢?多管闲事。”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老大爷靠着身后的护栏,躲避着奶奶的指责。

“我就这样的,没素质,你讲我没素质。”奶奶嘴里一直念叨着,很在意别人说她坏话,说着自己竟然还笑了,“我是没素质。”止住笑凶狠道,“关你什么事。”语调已经变了。

老大爷有理讲不清,用手去碰奶奶的手:“先把手放下来,等会我人掉下去。”

“是啊是啊,这里的护栏木头的,有些地方已经松了。”旁边的人开始劝道,“别靠了,都别靠了。”

奶奶看回我和妹妹,让我们两个站起来,不要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餐巾纸,背对着身后人的指指点点,感觉被说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手上的纸巾奶奶想拿过去扔掉,我就说:“等会我自己扔。”

奶奶见我把用过的餐巾纸藏回裤子口袋,急忙伸手来抢:“脏的,快点扔了,我这里还有干净的。”

我只好拿出来,装模作样再擦一下手:“我还要用。”

走了一路,见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我跑过去扔掉。

还是被奶奶骂了,我却觉得豁然开朗,奶奶骂我不是因为我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而是担心我跑到马路对面会被车撞到。

奶奶还说,以后把垃圾给她,她会扔的。

后来,奶奶不会随地扔垃圾了,而是会先在手上拿一会,有时候拿着拿着趁我不注意就往旁边一甩手扔出去,有时候遇到垃圾桶就当着我的面再把用过的餐巾纸擦嘴擦手,然后扔进去。

想起那样的奶奶,我就会笑。

不管外人怎么说,奶奶永远是我的奶奶。

当然,奶奶还健在,我不是说了,奶奶今年八十,嗓门还是很大,只是腿脚没有前些年利索了,还需要每天吃些治心脏病的药。

本来用医保卡可以免费领的,后来要自己出钱了,一买就是六百多,吃一个月,奶奶嫌贵停了一段时日,身子不舒服去看常去开药的那个老医师那边,我也在,就听到医生在检查完说:“这个药该吃还是要吃,不能停,要么索性就一直不吃,吃了停了,吃了停了更不好,你不是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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