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幽灵一般闪现到王哲面前。白木天只往实验室里随便看了一眼,他眉宇间便皱出一条浅沟。
&ep;&ep;“跟我走。”白木天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和他的身影一样,空灵得若有若无。
&ep;&ep;吴穹抱紧线粒体,胆战心惊跟着白木天走出门。他怀里的线粒体原本是整个屋子里最活跃的一个,可现下它虚弱得连光线都渐渐黯淡下去。就算是在灰暗狭长的过道里,线粒体发出的光线也弱得虚无缥缈。
&ep;&ep;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吴穹在心里拼命祈祷,今天只是学前教育的第一天,为什么第一天就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故?
&ep;&ep;吴穹心里怕得很,他怕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也怕前面一言不发的白木天。从进校到现在,吴穹总共只听见白木天说过一句话,就是刚才那句“跟我走”。他的声音那么冷,就像他的面容一样孤冷寂寞。
&ep;&ep;这个白木天,他的内心应该是很寂寞的吧。他好像没有朋友,在学校里做保安就是他宇宙的全部。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年复一年,白木天为每一届学生迎来送往,可哪里又是他的归宿?
&ep;&ep;下到一楼,白木天把吴穹带进医务室。医务室是一排被连通在一起的房间,一个无所事事的女医生正坐在里面看着手表投射出来的全息屏幕傻笑。
&ep;&ep;“梁医生。”白木天的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有个学生把线粒体掉地上,麻烦你帮看一下。”
&ep;&ep;校医梁雪闻言抬头,梁雪四十出头,家里老公孩子都有,可是见到帅哥主动登门她还是要犯一把花痴,“木天!什么事这么急呀?”
&ep;&ep;白木天又变回清冷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有个学生把线粒体掉地上,麻烦你帮看一下。”
&ep;&ep;“哦,线粒体掉地上了呀。”梁雪心不在焉重复着白木天的话……突然!她眼珠子一瞪!“你说什么?!线粒体掉地上!!!”
&ep;&ep;梁雪瞬间换上一张夜叉脸,她一把夺过吴穹手里的线粒体,一路狂奔冲进内室乒乒乓乓捣鼓起来。
&ep;&ep;吴穹心里越来越凉,要是这个线粒体死了,他会不会直接被学校开除?或者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处罚正在等他去认领?
&ep;&ep;“没事。”就在吴穹几近绝望的时候,一只清冷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我也摔过线粒体。”
&ep;&ep;“啊?”吴穹转头看白木天,白木天这是在安慰吴穹吗?“那后来呢?”
&ep;&ep;白木天清冷的眼睛眨了眨,从嘴里说出一个事不关己的单词:“死了。”
&ep;&ep;吴穹顿时被一块巨石隔应在胸口,这个白木天不会是罗刹转世吧?
&ep;&ep;白木天独自坐到靠墙的凳子上,他闭上眼睛短暂休息了一会儿,想要把六年前那个恐怖的场景从脑中剔除。
&ep;&ep;“林震!林震失踪了!”
&ep;&ep;“他肯定是被细胞当食物吃了!”
&ep;&ep;“不!不可能!细胞不可能把主人当作普通食物消化!”
&ep;&ep;那些纷繁杂乱的尖叫声萦绕在白木天脑中,六年了,那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ep;&ep;林震,那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男孩,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关于他的一切就从地球上被彻底抹去。他死的时候,连骨头都不剩。
&ep;&ep;白木天睁开眼睛,心中短暂的浮躁很快便化为平静。六年来,他一直守护在片个看似平静的山林中。就连白木天自己都不知道,他守护的究竟是大学时代的美好记忆,还是生而为人对求生欲的信仰。
&ep;&ep;吴穹站在医务室里不知所措。现在医务室里只有他和白木天两个人,而白木天只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不和吴穹说话。白木天身边倒是还有好几个空座位,可是白木天这么高冷的人,吴穹可以擅自坐他旁边吗?
&ep;&ep;还有那个生死未卜的线粒体。虽然人造生命不像自然生命被赋予诸多生命权利,在大多数国家人造生命与普通机械无异。但是吴穹依然紧张,至少那个线粒体是学校里的教学器具,弄坏了怎么也算损害公共财产吧。
&ep;&ep;吴穹尴尬在医务室之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站着显突兀,坐下更是显得他不够重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ep;&ep;白木天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晃过神来,他抬头看一眼五行不定的吴穹,打破僵局问道:“刚才那个线粒体产生了多少能量?”
&ep;&ep;“刚才吗?”吴穹愣了一下,他差点就忘了,要不是为了看手表上的数据,他也不至于把线粒体掉地上。结果被线粒体一闹,他竟然忘了查看数据这件事。
&ep;&ep;吴穹赶紧抬起右手手腕,他照着手表上的数据念:“135摩尔atp比15摩尔adp。”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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