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一室寂静,康平禀报过后就退了出去,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好险好险,秦砚暗自庆幸,但沈旷还欺着她不愿起身。
秦砚心虚,眼神只敢盯着沈旷的喉结,声如蚊鸣:“您这可来不及等价交换。”
密报不等人,反正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干什么的。
沈旷听完觉得更憋气,抿嘴压低声音,“欠着。”
秦砚挑着眉,他们是夫妻,算那么明白干什么,小气鬼。
果然还是不能心疼男人。
沈旷起身穿衣,秦砚还装模做样还想跟上去服侍两下。
“歇着吧。”沈旷看了她一眼,撇过头。
秦砚嘴上还谦让两句,“政事辛劳,哪能让陛下独自……”
“歇着。”
语气中没有回旋的余地,像是怕了她再跟过来。
秦砚心想那正好,便悠然躺了回去,但又一转念,别不是生气了吧?
隔着明纸见窗外一行人没绕向广华殿的方向,反而去了后院,那烛火晃得秦砚合不上眼。
万籁俱寂,此时有些什么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紧接着就听见后院一声“哗”的冲水声从那传来。
原来是沈旷去了后院净室。
勤俭的皇后皱眉,这人『毛』病真多,走了还得冲个凉?
*
几日后就是容太后生辰宴了,秦砚为了这宫宴都忙了一个月了,临近宴期事务更加繁杂,过广华殿的宫门都没空进去。
沈旷还问了几次,凤仪宫的回话都是,娘娘宫宴事务繁忙,今日可能要到深夜。
总之就是本宫很忙,闭门谢客。
隔了两天,秦砚终于拿着自己的中宫令和内侍监的文书来了广华殿。
目的只是盖个印。
但她最近看沈旷还算是顺眼,毕竟她是欠债的那方。
欠债的才是大爷。
沈旷那日之后难得见秦砚一次,手中批奏的朱笔渐渐慢了下来,想找个话聊一聊。
“皇后,午间可有空?”
“臣妾午间要去内侍监核准采买到的用品。”
“皇后,晚膳可在凤仪宫用?”
“陛下您等等,臣妾这笔帐先算完。”
皇帝沈旷从未受到过这种冷落,而且这在沈旷眼里好似——“欠债不还”。
但他好似觉得皇后见他的时候,比起以往活跃了不少,即便是皱眉也比往日有生气了许多。
黄昏,广华大殿在汉白玉上被夕阳印下身影,沈旷这次留了傅庭安练剑,算是忙里偷闲。
殿前刀光剑影,两人针锋相对。
两人像是幼时一样,练完了剑倚在凭栏上望向宫墙之外,只不过此时能长安城尽收眼底。
迎着风,沈旷心中还有疑虑,忽然问道:“你和熙君……什么样算是不想和离了?”
“就……就不提这话就是不离了呗。”傅庭安提起这话还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不知道沈旷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最近挺好的,您甭挂心了。”
沈旷心不在焉地颔首,不提就是不离了,那一直不提,那他和皇后是不是就算是和好了?
但秦砚不是沈熙君。
凤仪宫中,这几日妙晴似乎也察觉到了帝后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她壮着胆子问:“娘娘,您……”
“问什么?”秦砚选着花样对着内侍监的库存,头也没抬,甚至没听清妙晴后半句。
“您还想和离吗?”妙晴又说了一遍。
“当然。”秦砚淡淡道。
“但是奴婢,看您最近和陛下,挺……挺愉快的?”
陛下偶尔也会问问娘娘,那不就是想多见见吗?
秦砚一时失语,颇觉有些好笑,这是平日枯燥惯了,现在有一点点甜头都觉得是愉悦了。
“嗯,笑着走总比哭着走强。”
秦砚还没那么傻,沈旷给一点甜头她就心甘情愿认命。
更何况那甜头还是带着图谋的。
她见那丫头不死心,还扭捏着看她,拉了妙晴到身边,抬着头看她,轻声说道:“妙晴,知道本宫为什么只告诉你吗?”
秦砚还有个陪嫁侍女寻冬,此时放她离宫探望亲人还未归来。
而妙晴是沈旷王府中的侍女,被秦砚提到了身边。
妙晴低着头不说话,她本就不懂娘娘为何提和离,更不知道为何娘娘要只告诉她。
“你原本是王府的人,忠于陛下,本宫离宫之前,希望你能熟悉六宫事宜,内务中馈。”
免得继后不熟悉又无人帮衬,又或是后宫之中人心不轨,沈旷又不过问后宫之事,到时候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妙晴心地善良,忠诚肯干,唯一一点就是『性』子单纯耿直,什么都爱写在脸上,但这也无妨多磨练就好了。
妙晴听明白秦砚的意思,双手握着秦砚的手跪了下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娘若离宫,奴婢愿随娘娘身侧服侍终生。”
秦砚摇摇头,“你若能留下,本宫会放心些。”
“所以你这些日子好好学学。”
“可、可娘娘您如何和陛下和离?陛下不会同意的。”妙晴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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