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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话了。

“您听说没有?”

常见的开头意味着宫中又有了什么奇怪的传言。

“这能没听说吗?不就是前皇后有喜脉了吗?”

聚在一撮的朝臣鬼鬼祟祟,小声说着宫中秘闻。

“太医院那方子都开出来了,那消息可是从国公府流出来的!”

“太医院的方子能给谁的,还不是给前皇后的!”

“可不是吗,那御史台都松口了,但你看陛下还没松口说要加封……难不成其中还有变数?”

“还能有什么变数,就是为了皇长子那也得接皇后回宫,皇家血脉能流落在外吗?”

只是中书省诸位大臣听闻此事,斜了一眼同僚,谁有身孕了?那宫里可不只有前皇后一人。

皇帝起草诏书都要从他们这过手,他们倒是看到过一封怪异的圣旨,准确的说是两份。

一封的大意是“长公主诞下子嗣后便纳入母族族谱,加封赐爵”,另一封也一样,只是没说是给谁的。

还下了缄口令,这一看就是长公主现在身怀有孕,不想跟傅家扯皮。

中书省众位人精倍觉自己深谙此道,共通默契地不打算告诉这些瞎猜的同僚。

若是皇后有孕陛下肯定不能让皇嗣入秦家族谱,那可是皇嗣啊。

所以,一定是长公主有孕!

沁园所剩下的事务并不多,早间就已经准备妥帖一切静默着等待着宫宴的进行。

秦砚站在沁园中,不知自己已经是第几次来到这里。

只是现在在这宫中已经和之前完不同的感受。

身旁的康平恭敬地拿着两封信件打算给她看一看,“娘娘,这都是陛下幼时在太学的课业,封存在馆中比较好拿取,您看这些行不行?”

秦砚已经站那松竹图前半个时辰了,宫中都以为那图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妙晴几次询问她都答道无事。

秦砚看向康平呈上来的课业,垂眸引来心胸之中一片空白,她甚至心存侥幸,但更是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抗拒的多。

她捏紧团扇的手中出了一层薄汗,伸向那几张纸的手有些颤抖。

她从没觉得打开一张纸有多么艰难,至少从离开秦关以后再没出现过了。

皇子皇女的课业都是固定的科目,要上到皇子皇女入朝参政为止。

纸上记录着存入的时间,记录着是谁的课业。

一板一眼的正楷与她在秦关日日期盼的信件中的字迹一模一样。

笔法有定式,但写的人不同那字迹会有千万种变化,而她不可能忘却留在秦关的信。

这是她从不敢相信的一种可能。

沈旷,就是“广晖”。

秦砚只看了一眼就让康平拿回去了,抑制住自己手中的颤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康平从未见过皇后这样,忍着自己的失控还要笑着说话。

只是一幅图,和两封往日的课业,怎么会让人这样?

他还特意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文书过来。

“这件事……别对陛下说。”秦砚整个心中浑浑噩噩,分不清任何片段。

只有那跨越漠北和秦关的信件在她心中一篇又一篇翻过。

字字句句都在她眼前萦绕,仿佛在嘲笑她,竟然如今才发觉。

秦砚恍惚之间走出了沁园,好似遇见了一众人影,见了她就行礼,呈上一张清单。

她耳边嗡鸣着,冬寻在她耳边提醒着,几遍之后她才听清了来者的意图。

内侍监因为沈旷提早启程,拟了一份路上要带的清单,不知拿给谁过目,便来找她了。

秦砚短暂的恢复了神智,深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向那些清单,以往都是由她来负责沈旷随行行李。

她恢复神色,嘱托内侍监去掉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沈旷一行去青州行装简易,没有什么繁复的物件。

好似从他回长安封王时就是这样的,起初她还会为沈旷的行囊中塞上许多东西。

像别的王妃一样,装些花哨的东西彰显尊贵,从头到脚的能用得上的东西都装了进去,一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她以为这样就能显示自己体贴贤惠。

出发当天沈旷看见那一大箱子行李顿时皱了眉头,想转头问康平哪来的这么一大箱东西。

但康平眼尖,立刻上前小声说道:“这是王妃给您准备的。”

沈旷收了眼中锋芒,转头看向了在王府门口送他出行的人。

见他停下里好似有些紧张,盯着那马车上的行李握紧了手帕,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沈旷轻叹了一声,直接道谢上路。

秦砚那时不明白,以为是哪里惹了这人不悦,还是沈旷本性就是薄凉。

平日里看起来寡淡的人她分不清何时是满意,什么时候是厌恶,但那时绝对算不上高兴。

但沈旷传回来的信倒是和往常说话一样简短,诸如“安好,勿念”之类的话。

不过说实在的,秦砚那时也不盼着他回来,甚至觉得他不在府中才能松下一口气。

但出公差又不是永久驻派,沈旷还是有回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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