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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虽锁了宫门,但在寝殿之中彻夜未眠,抱膝想了整夜,怎么也想不通沈旷突然生气的缘由。

想着想着好似又过了一遍她与沈旷这三年。

值得念想的瞬间……聊胜于无,不想也罢。

一晃就到了白日,妙晴进来为秦砚梳妆时便带来了宫外的回话。

“娘娘,长公主说要跟驸马好好商议,决定好了再进宫。”

秦砚点了点头,和离不是小事,她也希望沈熙君能好好考虑。

初春时节,过堂的清风都染上一层暖意,本是踏青好时节,但她只能在这四方的宫中望着天。

那日过后两人都没主动去找对方,秦砚若是有事差人去送信便可,也不愿去沈旷面前碍眼。

省得他又抽风。

沈熙君是过了两日才进的宫,脸上憔悴了不少。

“皇嫂。”沈熙君坐在凤仪宫中吸了吸鼻子,“我搬到公主府了。”

“你家驸马呢?”秦砚坐到了她旁边,拨了颗荔枝给她。

沈熙君头一甩,鼻子里哼哼着,“他跟他娘住去吧。”

“你没让人上门吧?”秦砚笑笑。

沈熙君不吭声了,掰着手指过了一会猛地塞了两块杏仁酥。

上门又如何,她能让傅庭安和傅家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商议的?”秦砚轻声问了一句。

沈熙君本是绷着一张脸,装作满心不在乎的样子,但那泪珠顺着眼睫就滚了出来,“……不折磨他了,和离。”

秦砚揽着她,轻轻拍着,心中也是搅动,看沈熙君这个样子有着些许难过。

她本是觉得两人磨一磨应是能走到最后的。

“也正好,我身子不好……他正好能娶个好生养的。”

沈熙君越说哭得越难过,没了之前的任『性』,提起这件事也是如鲠在喉。

那年她在冬日里跪了整整一天,先皇又是个狠心的,生了场大病也不让人探望。

就此伤了身子,太医说不易有孕。

所以也是三年未能有子嗣,起初傅家不介怀,但二房三房都盯着傅庭安的位置,傅庭安娶了公主又怎样,没有子嗣那就不可能承爵,所以傅庭安的母亲一直有些介怀。

所以不管傅庭安在他母亲面前如何维护沈熙君,这件事是绕不开的。

“皇嫂,折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沈熙君抹了抹脸颊,镇定了心神,“皇兄批了折子,我就回去签了和离书。”

两人其他也没什么好纠葛的,没有子嗣,钱财对于他们并不重要。

真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秦砚暗自叹了口气,“决定好了?”

“嗯。”沈熙君缓缓点头。

“那我替你拿去广华殿吧。”秦砚道:“你先在府中歇几日,冷静冷静。”

*

广华殿近来十分冷清,倒不是说那种人迹罕至的冷清,而是肃杀的那种冷清。

沈旷近来和傅庭安没少下棋,两人能下一晚上连句话都不说。

是胜是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消磨时间。

傅庭安蓦地出声,挪动棋子的手稍微不慎偏了地方,“熙君搬到公主府了。”

“长公主府。”沈旷纠正道。

傅庭安笑笑,他还以为沈熙君是刚嫁给他的时候,公主公主的叫习惯了。

“这次如何决断?”沈旷沉声问,他不是没听说沈熙君搬到长公主府,只是他还期望两人还没走到绝路。

“……”

傅庭安没再说话,沈旷也明白了两人的决定,他拍拍傅庭安的肩膀。

这一拍傅庭安立刻红了眼眶,白玉棋子被豆大的泪水砸的偏了地方。

“这点出息。”沈旷轻啧一声。

他不大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要被和离的人。

“离了又不是说她又不能再嫁,你也不是不能再娶。”

只是这话一出傅庭安那眼泪涌的更凶了。

打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哭的。

沈旷从来没见傅庭安哭过,就连小时候练武摔断了胳膊都咬着牙绷这脸,说不疼,不让人伺候。

傅庭安那红眼框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但他也不在乎别人笑话了,早晚大家都会知道。

他临走的时候说:“等熙君来跟您说吧。”

“嗯。”

偌大的大殿之中又只剩了沈旷一人。

他不是那个要和离的,但好似比那要和离的还要孤寂。

想了想还是迈出了殿门,走向了凤仪宫。

夜深人静,凤仪宫点着昏黄的宫灯,沈旷站在宫门外,凤仪宫中的人悄声行礼。

他很少这个时辰来,多数的时候都是有人通传,皇后会提早等着他。

今日他站在廊下,看着皇后映在明纸上的侧影,看提笔的样子应是在练字。

时而举笔摇头,时而颔首满意,那侧影在窗上格外温婉祥和。

沈旷好似能看到那一颦一笑,但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陛下,可要通传娘娘一声。”凤仪宫的宫人上前悄声询问,皇帝都站了几炷香了,不让人通传这说出去还不得埋怨他们不尽心。

沈旷恍然回过神,淡淡说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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