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钱家上下二十余口人被押至了院内。
幸得这钱家刚收回家业还未来得及采买家丁及丫鬟,否则被押上来的人,更多。
钱遇明夫妇互相依偎着蜷缩在院内一角,只是一个劲哭嚎着求饶。可南宫炼哪里会搭理他们,冷笑着对赵凌安微微颔首。
“杀。”
“遵命!!”
话音刚落,以赵凌安为首的十来名翠幽谷弟子,手持双剑逼向瑟瑟发抖的钱氏族人。
“且慢!!”
此时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翠幽谷弟子突然冲进了院内,挡在了赵凌安等人身前。
只见此人身形高挑,面容清秀俊朗,双目清澈如泉;其身着宗门一贯的水翠长衫,腰上,则悬一柄同鞘子母双股剑。
可与其他弟子那素色剑鞘不同的是,其剑鞘以染成墨绿的兽皮包裹,通体烫印着飞花千叶纹,似乎在彰显着此人的身份,不同于普通弟子。
此人正是南宫炼的关门弟子,叶惊澜。
要说翠幽谷名声在外的后起第一人,是赵凌安。
可他叶惊澜犹如宗门密不外露的珍宝,却乃真正的翠幽谷首徒,甚至,可称得上是四大名门后起第一人。
其人性情有些孤僻,喜静,极少在江湖走动,所以也未得什么江湖名号。虽如此说,可翠幽谷上下又谁人不知他的天赋骇人,以至于多年前的修为便已超越了其师尊。若是他愿意于江湖中四处闯荡,只怕昔日的惊风剑客聂云飞在他跟前,也会显得黯淡无光。
赵凌安皱眉盯着拦于身前的叶惊澜,面露不悦:“叶师弟,这是掌门的命令,你为何要拦?”
叶惊澜彬彬有礼的对着赵凌安躬身一拜,语气平和的说道:“耽误赵师兄了,还请莫怪。师弟我想与掌门师尊说几句话,恳请师兄且先莫动手。”
“嘁。”赵凌安翻了个白眼,瞥过了头去不再言语,一脸的不忿。
南宫炼笑望着爱徒,问道:“惊澜,你有话只说便是。”
叶惊澜又对着南宫炼深深一拜,道:“师尊,请恕徒儿直言,将这钱家人杀绝,不妥。”
南宫炼面色一沉:“惊澜你是知道的,此事为师已耿耿于怀多年,且算得上时光明正大的寻仇,有何不妥?”
叶惊澜望了眼瑟瑟发抖的钱遇明夫妇,恭敬的回道:“是,此事若换成了是徒儿,那也定是气炸肺腑。只是我们翠幽谷乃江湖四大名门之一,与小门小派的不同,我们行事自然要大度些才算不失体面。”
“哦?你的意思,是让为师就此作罢?”
叶惊澜摇头:“徒儿深知师尊此恨之深,不敢劝您作罢。且不提这钱家于您有夺妻之恨,只说师尊的父亲当年在得知黄盈逃婚之后气急病发而去世之事,此二人,就当杀。”
南宫炼闻言牙关一咬,沉声道:“既是当杀,你又多说什么。”
叶惊澜陪笑道:“将人家灭族,的确痛快,可此事若传出去,不好听,只怕有损我们翠幽谷的名声。徒儿斗胆恳请师父放过钱家诸人,只杀他二人便是。如此一来既博得了大度的美誉,又不失我们翠幽谷的威严,还请师尊三思。”
南宫炼闻言苦笑了一声,捋须摇头道:“你呀你呀,总是那么的心善,真真是辜负了你那一身惊人的天赋,哎!”
沉默良久,南宫炼大手一挥:“罢了!就依你所言,只杀他二人便是。”
“师尊开明!”
南宫炼嘴角一扬:“你别急着高兴。为师倒要借着此次机会,改改你这副菩萨心肠,否则今后如何扛起翠幽谷的大旗?”
叶惊澜闻言一怔,不解的问道:“徒儿愚钝,未领会师尊之意。”
南宫炼抬手指向钱遇明夫妇,冷冷道:“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那就由你来替为师去结果了他们。”
“这……”叶惊澜冷汗涔涔。
南宫炼面色一沉:“还不快去?”
“是、是。”叶惊澜犹豫着走向钱遇明夫妇,“弟子…不敢有违师命。”
此时赵凌讥笑道:“杀两个人看把你给紧张的,这今后宗门若是交给了你,我们翠幽谷只怕会变成翠幽庙喽!估计除了不得杀生,还得念经。”
此话一出,众弟子纷纷捂嘴偷笑。
而叶惊澜着实是一副好脾气,面对嘲讽也只是满脸苦笑着连连点头回应着,不见半分怒意。
“还不快些动手?”南宫炼催促道。
“啊…是、是。”
叶惊澜极不情愿的拔出了长剑,忐忑的望向钱遇明夫妇。
钱遇明见状立即伏倒在地,对着叶惊澜连连磕头道:“多谢这位少侠好言相劝,能留住族人的性命,我们夫妇二人已是心满意足!!少侠勿须自责,只快些动手便是,我们夫妇二人若泉下有知,还得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才是!!”
“啊…好。”叶惊澜咽了咽口水,偷瞄了眼南宫炼,缓缓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而钱遇明夫妇则闭上了双眼,牙关紧咬,默默的点着头,示意叶惊澜速速下手。
“得…得罪了。”
话毕,长剑直刺钱遇明的胸口而去!
可剑尖,却在其胸口三寸处,停下了。
并未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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