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支骑兵队伍里真正死于被弹片击中的骑手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更多的伤亡,是因爆炸产生的混乱。
尤其是从来没有见闻过如此猛烈炮击和连续爆炸的马匹,受惊的战马四处乱跑不受控制,骑手们一旦猝不及防地落马,则会被战马践踏。
很快的,随着炮弹命中率的提高,持续的爆炸轰鸣声让更多的马群受惊且四处乱窜,也让更多的骑手们惊慌失措,完无法驾驭这些惊马,越来越多的骑手因此被甩到地面上,可是经常是却有一只脚仍然被套在脚蹬上!
于是那些可怜的骑手就这样被狂奔的战马活活拖死,侥幸完脱离战马摔到地面的骑手,在奔腾的马群之中根本来不及爬起来,就被疾驰而过的撞飞或者被马蹄践踏成重伤,最终也是难逃一死的结局。
然而关宁铁骑毕竟是关宁铁骑,他们曾经是大明边军的骄傲,到如今也是历经百战的劲旅,事实证明,吴三桂的属下并非泛泛之辈,一些将领在此危急关头迅速召集身边的亲兵,一边用鼓声和号声稳住军心,汇聚四散的骑兵,一边想着对策。
不少将领终于做出了一个勇敢、但也应该算是正确的决定----向前方突击,迎着敌人炮弹飞来的方向突击!因此,尽管敌人的炮弹不断地在骑兵集结地爆炸,受惊战马的嘶鸣声此伏彼起,硝烟中战马驰骋而过,空荡荡的马背上只剩下凌乱的马鞍和飘逸的缰绳,每时每刻都有骑兵被凌空爆炸的弹片击中而惨叫着跌落尘埃,但是,在低沉的牛角号和皮鼓的召唤下,骑兵们还是勉强聚集成群,他们聚集在将领们的旗帜下开始向远方突击。
在远方,飘扬的旗帜下影影绰绰的人墙正在朝着自己缓缓推进,迎着远方阵阵鼓乐声,骑兵们在将领的带领下拔出雪亮的弯刀,发出一阵阵战吼,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前进!
只有前进才有活命甚至胜利的可能性。
重甲骑兵们清楚,只有与敌人混战在一起时,才能避免被这些可恶的炮弹击中的命运。
“果然是大明当年的边军精锐啊,遭到这样的炮击还没有崩溃,居然能迅速组织起反击……嗯,关宁铁骑名不虚传呢……”
艾鲁什站在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尘埃腾起的地平线上旌旗飞扬,数千骑兵们手里的弯刀反射着阳光,如鱼鳞般闪闪的白光时隐时现。
“哼!彼有重金饷银,堆出来的战力,余若有此金力,必不亚于那吴三桂!此军虽勇,但仓促前奔,不过权宜避险之策尔!在余观之,此敌阵型凌乱,前后不继,左右不合,接敌合战必不能久持。若在平时,余只需重甲步卒结阵以逸待劳,待敌兵峰稍钝,则两翼骑兵合围击之,敌军必败!故此敌虽来势汹汹,不足惧尔……”
站在他身边的白文选,此时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战场,这位早年跟随张献忠四方征战的陕西汉子,此时面对那片烟尘中正在疯狂的突进的骑兵们,嘴角泛起一阵微笑,语气幽幽地对身边的艾鲁什回应道。
“哈哈!白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澳洲军在,怕是那不足万人的骑兵,跑到半道上就成强弩之末了,届时将军再出两翼骑兵横扫战场,别说吴三桂的这些骑兵会溃不成军,我看那北大营他们也保不住呢……”。
就在艾鲁什和白文选说话的时候,在他们前方数百米外的旷野里,两个并列前进的四排线列步兵在鼓声的命令下停止了前进,紧接着,士兵们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改变了阵型。
当吴三桂的骑兵们呼啸着冲过来时,他们突然发现,刚才还是单薄的长条阵型的步卒,如今居然结成了两个巨大的、用刺刀、长矛和盾牌组成的圆阵,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千步,但训练有素的骑兵并没有因此改变冲击方向或者冲击速度,而是毫不犹豫地呐喊着冲向这些圆阵。
然而迎接这些骑兵的不是他们预想中的弓箭强弩,也不是从圆阵中飞出的投标,而是数以千发的、带着两千焦耳能量的金属弹丸。
从大约八百米的距离上开始,冲阵的骑兵们就遭到高速射过来的弹丸的打击,尽管在这个距离上,弹丸的命中率没有超过两成,但就在这数十息的短暂时间里,他们已经遭到超过四千次的射击。
战果立刻显现——短短的数息时间内,在没有被击中的骑手们身后,已经有数百战友应声落马,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被弹丸击中落马的骑手也变得越来越多,终于,当骑兵们在冲到距离圆阵不到五百步的地方时,他们忽然听到远处圆阵里响起了“腾腾腾腾”的、奇怪的连续射击声。
这是到后来吴三桂关宁铁骑的幸存者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他们每当在战场上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胆战心惊,就会下意识地拨转马头远远地逃离,这是一种能让他们在余生中的黑夜里,从梦魇中猛然惊醒的声音……
此时此刻,两个圆阵里的十余挺蒙蒂尼机枪忽然同时开火,这时敌人的骑兵距离己方阵地大约四百米,这是蒙蒂尼机枪所能达到的最远有效射程。
尽管蒙蒂尼机枪的弹药口径与五九式步枪子弹一样,但各种性能参数却与五九式步枪大不一样,特别是有效射程,只有五九式步枪的一小半。
原因是,整个击发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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