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吃菜吃菜……老尹,你把那瓶也打开!二虎兄弟,走一个!”满嘴流油的肖老二,端起酒杯和二虎碰了碰,眼看着二虎一饮而尽,又往他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红烧肉。“此时的潘二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在老钱和肖老二的轮番攻势下,变得开朗了许多。
“几位领导,不瞒你们说,别看咱这地方现在不咋地,当初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镇店,”二虎用手剔了剔牙,把骨头渣子吐在桌子上继续说:“俺爷爷活着那时候讲,俺们这儿打姓朱的当皇上,就是个南北大集,四边都有高大的城墙和门楼。一到跟北边做买卖的日子,打老远就能听到蒙古人马队的铃铛声,那队伍长的啊,光进城门就能走一个时辰,驮着皮货的大骆驼大马,一眼都望不到边!那些跟着来的蒙古兵不进来,一个个头发胡子老长,都挎着马刀骑着马,就站在离城门不远的高坡上打呼哨。营里边都是咱们汉人的兵,站在城墙上端着弓箭,得防着他们冲过来抢东西杀人!俺爷爷说那蒙古鞑子根本不是人,是狼变的,眼珠子都是绿的……”
我笑了笑,又给二虎夹了一块鸡腿,故意睁大眼睛凑到他面前说道:“二虎哥,我就是蒙古族,你看我眼睛绿吗,哈哈哈……”二虎显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尤其是当着中央领导说这种破坏民族团结的不当言论,更是让他感到事态的严重。他赶忙站起来冲我作着揖:“哎呀……尹领导,我就是喝点酒胡说八道,您……您那什么,这么着,我自罚三杯,就当给您赔礼了!”说完,连着给自己斟满三杯酒,灌了下去。
“咳,二虎哥真是实在人,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看二虎酒过三巡,开始把话题往我们希望的方向引:“那今天您说老辈传下来的事,也是您祖父说的吧?这个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吗,老潘村长为啥一提这个就上火呢?”
提到这个事,二虎的脸沉了下来,有些不痛快的又干了一杯说道:“这几辈子传下来的故事,俺们村儿里的婆娘哪个不拿来给娃子讲的?一个哄孩子的故事,到俺二叔嘴里就成了事了。俺爹走的早,这老头子就老想管着俺,要是在外边还能接着混,俺才不回来受他这份窝囊气!”
“哎呦,既然是这样,二虎兄弟你就说说呗,就当是你酒后胡说,我们也听个新鲜……怎么着?我看你也40的人了,这点主都做不了?”老钱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一边用话激着二虎,一边将一整盒的软中华塞进二虎的手里。二虎也没客气,抽出一颗夹在耳朵上,把烟盒塞进破棉袄:“有啥不敢?嘴长在我脸上,我特么想说啥说啥!”接着,二虎清了清嗓子,开始跟我们讲起了一段离奇的传说。
明朝初年,元惠宗带领蒙古皇室北逃上都,洪武帝朱元璋一统中原,燕王朱棣就藩北平。不过,蒙古人虽然退守漠北,但仍占据着长城以北、东至女真、西抵哈密以及哈密以西的裕勒都斯河流域、北到叶尼塞河的广袤地区。随着草原部落的纷争,蒙古人逐渐演化为两大部落联盟——位于草原西部的瓦剌,和草原东部以蒙古正统自居的鞑靼。但无论是瓦剌还是鞑靼,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凭借其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打回中原,再坐江山。
为了抵挡蒙古人的反扑,朱元璋一边派大将常遇春、李文忠等继续北征,一面大力修筑北方长城,并设兵驻守在边疆沿线。燕九方所率领的明军就驻守在落春营一带。作为一起从安徽怀远起家的老弟兄,文武双的燕九方一直深受常遇春的赏识,并凭借着军功升至宣威将军,成为此地最高军事长官。不过,燕九方面对的敌人势力也不容小觑。当时,一支鞑靼部落的蒙古骑兵,长期在此活动,且行踪诡异,聚散不定。少如数百,则对边境沿线的汉人村庄、驿站进行大肆劫掠行凶;多则三五千时,更是敢攻击明军卫所,威胁戍边将士。燕九方虽多次组织明军剿杀,却始终因为对方兵无常形、居无定所的游击战略无功而返。对这支鞑靼部落的蒙古军队,明军更是情报不足,只知道领头的两个将军,一个叫孛日帖赤那,一个叫拉克申。
不过,熟读兵书战策的燕九方,还是在与蒙古人常年的周旋中找到了制敌的办法。他先是以少量明军护卫商队为诱饵,引蒙军劫掠,见到蒙古人就四散奔逃,造成明军羸弱的假象;后又多次当众饮酒咒骂朝廷,使人讹传自己对大明不满,有意归顺北元,最终引得蒙古主将孛日帖赤那信以为真,派副将拉克申前来与燕九方探讨反明归元之事。没想到,在约定的地点,燕九方和众位明军将领将拉克申等人灌醉后借机离开,随即炮轰“会英楼”,将包括拉克申在内的一干人等炸的灰飞烟灭。
孛日帖赤那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发誓要为拉克申报仇雪恨。这孛日帖赤那并非莽夫,武艺高强且善于用兵。燕九方多次与其交手,折损了不少人马。然而,野心勃勃的孛日帖赤那为了急于给拉克申报仇,一直在寻找机会向燕九方驻扎军队的明军大营发起攻击。但是,明军大营所在的卫城隐藏在一座深山中,城坚炮利且机关重重,蒙古将领几次攻城都无功而返。于是,他改变战略,决定派出大部分骑兵佯攻堡垒,自己则率领少数精英,采用以开挖地道,直达堡垒内部的“土攻之术”,以此达到直捣黄龙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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