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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那天的天气,季节,温度,天空的颜色,下午几点几分,他都没有忘记。

&ep;&ep;甚至清楚地记得她那软烟罗的长裙上绣了几朵鸢尾花。

&ep;&ep;软烟罗是江城当地的特色。许多游客都喜欢在店里买一件穿上,再撑一把花蝶图油纸伞,穿梭在烟柳如云的水乡古镇里。

&ep;&ep;在想念她的每一个深夜里,他都曾翻出这段回忆,一个人默默地咀嚼,默默地在深渊里仰望一轮月亮,他做着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傻,可谁能笑话他试图摘月的轻狂,少年无知亦无畏。

&ep;&ep;沈常乐的心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刮过一场剧烈的暴风雨。

&ep;&ep;--“你该叫我姐姐。”

&ep;&ep;女孩表情矜淡,犹带一丝傲气。

&ep;&ep;沈常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触上他额角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伤口周围凝着暗红色的血迹。

&ep;&ep;这一抹血色,把她带到了记忆的深处,一个模糊久远,几乎被她忘掉的影子和路听野不断重合,直到嵌在一起。

&ep;&ep;一个额头上永远带着伤口,笑起来几分痞气,拖腔拿调喊她姐姐的男孩。一个喊她姐姐,却半分没有自觉,总喜欢做一些坏坏举动的男孩。

&ep;&ep;--“对了,你叫什么啊?”

&ep;&ep;--“我叫弟弟啊。你这么喜欢当人姐姐,那你就喊我弟弟呗。”

&ep;&ep;直到离开江城的时候,她都忘记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ep;&ep;他给她喊弟弟,想让她短暂地忘掉内心深处压抑的痛苦,即使他一点也不想当她的弟弟。

&ep;&ep;“.......那是你?”沈常乐张了张嘴,心跳扑通扑通地跳着。

&ep;&ep;难怪他要把头发撩起来,那时的他还是剃着寸头,浑身桀骜不驯的戾气。

&ep;&ep;路听野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悬着的心落地,她记得他。她记得他。

&ep;&ep;“是我。沈常乐。”路听野印上她柔软濡湿的唇瓣,“你就没听出来,我那时每一次喊你姐姐,都是在哄你高兴?”

&ep;&ep;把她牢牢地困在臂弯里,好似这样才是真正的拥有她,整颗心脏都获得了满足。

&ep;&ep;沈常乐无端地红了眼睛,薄薄的雾气凝在眼前,她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那时就欺负我!你才十五六岁你就欺负我!”

&ep;&ep;“......因为你太漂亮了。”路听野抿唇,声音温柔低哑。

&ep;&ep;沈常乐一愣,又好气又好笑,连连打了他好几下,“小流氓!才十五六岁,懂什么漂亮啊!”

&ep;&ep;这的确是他卑劣又肤浅的心思。

&ep;&ep;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漂亮,太漂亮了,像靠着吸人精魄为食的妖精。若非如此,怎么能长成那样一张桃花面。

&ep;&ep;路听野收紧手臂,用一种把她融进骨血的力道抱着她,十六岁那年他就想这样做了。

&ep;&ep;对她,欲./望是不分年龄的,只有强烈和更强烈两种。

&ep;&ep;“想你好多年了。姐姐。”路听野哑着声音,贴上她的耳廓,亲吻着一抹绯色娇艳,把滚烫的体温渡过去,让她也热。

&ep;&ep;沈常乐含糊不清地回应,“可当年我们也只见了三天.....”

&ep;&ep;三天而已,很多细节她都已经忘记了,只模糊地记得他永远跟在她后面,替她扛相机,陪她找景,然后乖乖地配合她说的每一句话。

&ep;&ep;“三天够了。”

&ep;&ep;“嗯?”沈常乐仰着头,迷茫地看着他,陡然间有些不认识他了,他远比她想象的更执着,更深邃。

&ep;&ep;为了得到她,他能赌上这么多年的时光。

&ep;&ep;“够我想你一辈子。”

&ep;&ep;路听野很难再抑制,只能翻身又压上去,再度尝一尝十六岁就想压的女人是什么味道。

&ep;&ep;知道路听野偷偷喜欢她这么多年后,沈常乐心软的那一面又被勾了出来,以至于这几天格外纵着路听野,到了第三天,她就有些消受不起。

&ep;&ep;二十出头的男人就是野肆,像一头不知餍足的狼,永远喂不饱。完全应了他说的那句话,碰他的脸他都能石更,都不需要她多挑逗。

&ep;&ep;沈常乐腰酸背痛,一气之下搬回了春和公馆。

&ep;&ep;【你这两天自己住】

&ep;&ep;路听野无奈地看着消息,反思一下自己这两天哪里做的不好。想了一圈,他自知没有错处,唯一的错大概是晚上没准她吃冰激凌,总不至于这点事就要离家出走两天吧?

&ep;&ep;【就因为我没给你吃冰激凌?】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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