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我们北塞,俘虏与狼关在一起,最终被吞入腹中,这种法子一直被你们汉人称之为野蛮的行为。所以,今日,孤就用你们自己的法子来处置你们。”
&ep;&ep;倚靠在高高王座上的男人洋洋洒洒道,身上披着暗沉的袍子,他身躯向左后边靠着,慵懒的碧绿眸子紧紧盯着营地上众人的表情,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一旁的黑狼。
&ep;&ep;似乎很受用的样子,那只外形凶猛的黑狼竟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银色的狼眸懒洋洋地眯着,像极了一旁的主人。
&ep;&ep;纥骨真一挥手,修长的骨节上带着的王戒折射着草原上阴沉难辨的光芒,几个刽子手走上前来,跪地行礼,然后在营地的最中央开始搭建断头台。
&ep;&ep;看着他们手中握着的长刀得有几十寸的样子,刀尖银光闪闪,磨得闪亮,苏沁不禁左眼一跳,刚刚躲过了色劫,现在命劫又来了。
&ep;&ep;被俘虏的女眷不禁往后一退,有的人不小心摔倒,因为绑在脚上的链子而影响了同伴,草原上呼扇的风呼呼地叫,好像在唱着她们的悲歌,只是风也不懂她们正在面对着什么。
&ep;&ep;等王座上的男人再次伸手示意,昭明帝就被人从链子上解下来,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刽子手的刑台,那少年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ep;&ep;他慢慢站直身体,一头浓密微卷的头发上夹杂了些泥土和草叶,可却丝毫不影响他浑若天然的气质,这时,天上的乌云处突然泄露出一丝金色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少年充满朝气的侧颜上,这哪像是一个要归入夕阳的人,苏沁心里不禁升起淡淡地哀伤。
&ep;&ep;在这几日短暂的相处中,她能隐隐约约察觉少年对她的关照,带着淡淡的暖但也让她感到迷茫。
&ep;&ep;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苏沁温婉绝美的脸庞,反射着她瞳孔里的光亮,那影子很美,但也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ep;&ep;“如果你们中有人愿意替他,站出来!那他就可以暂免一死。”
&ep;&ep;从那高高的位置上传来男人有些愉悦的音调,那悦耳的声线里突然传来一线生机,可紧接着又让人垂头丧气。
&ep;&ep;整个大营上蓦地变得异常安静,女眷中不乏为昭明帝的妃子或是近亲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代替昭明帝死去。
&ep;&ep;摩挲着手上的王戒,那戒指琉璃的一面清晰地反射出男人碧绿的眼眸,深邃的五官好像陷入了沉思,望着安静下来的大营,淡淡地思索着什么。
&ep;&ep;对于这样的结果少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继而又往前走了一步,离那柄银刀越来越近,他眼中却愈发的从容不迫,倒映着草原上翻搅的野风,在让刽子手架起他的头之前,他对着王座上的男人拱手道。
&ep;&ep;“可汗能够多给寡人多一个活命的机会,寡人十分感激。寡人心里虽然有遗憾,不过早在几年前寡人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了。如今,就要去追随太子皇兄,希望还不算太晚。”
&ep;&ep;赵汶唇边牵起缓缓一笑,刹时仿佛有夕阳落在少年英姿飒爽的俊颜上,愈发显示出他独一无二的气度。
&ep;&ep;虽然年少,但却早已看穿了死亡,不为此而感到丝毫的畏惧。
&ep;&ep;“现在这个时辰,正好赶上投胎,昭明帝不必感怀,先太子爷一定泉下有知,下辈子一定不会再做你的兄弟。”
&ep;&ep;王座上传来纥骨真凉凉的嘲讽,虽然声线优美,但却带着一股子的不屑。
&ep;&ep;赵汶并未被他话中的讽刺激到,兀地想起一母同胞的兄长,沉默不语。
&ep;&ep;最后,再看了一眼天边触手可及的阳光,刘汶用余光扫向高台下那张宁静致婉的面孔,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的面容上,可她却全无笑意,似乎她的眼神也融尽在他步步走向刽子手的步伐中。
&ep;&ep;将此光景收入心底,草原上的风还呼呼地叫着,他便缓缓转过了身躯,面向银光闪闪的弯刀。
&ep;&ep;俘虏的队伍里有些女眷害怕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这一幕。
&ep;&ep;赵汶虽心有不甘,可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平静,才刚刚接手大秦,死亡的这一刻这么快就要到来。可虽说如此,复杂的是他的心却又比往日的任何一刻都要安宁,可能是因为要了结他所有的担忧与忧虑,所有的诡计与谋略。
&ep;&ep;就连他心中所念的那个人一会儿也要消亡在这颗逐渐消亡的心里,他爱过的人或许也只有死亡记得。
&ep;&ep;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唇边勾起一抹悲惨的微笑,在他乡的冷风中,不少人的脸浮上心头,却都不足以停留,前太子苍白消瘦的脸,登基时臣子们惶恐不安的脸颊,而最后是一张温婉至极的脸颊,一如记忆中般的一样,螓首蛾眉微皱眉,秋眸含情又似忧愁,望着记忆里的那双眼睛与阳光下的眉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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