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阳城西的望夫渡,是三千里澜沧江上最大的渡口,原本最繁忙的地界,此时此刻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停在江面上的大小船只,宛若一池被麻翻了的鱼儿,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有远处江心那块黑色的巨石还千年不变的守在那里,其上三个猩红大字——望夫渡。
&ep;&ep;“船家,船家,开船吗,我们要向西北去!”
&ep;&ep;好不容易寻了一位正在将蓬船泊进渡口的船家,背着古琴牵着驴的燕戈行赶忙上前,抬高了嗓门问道。
&ep;&ep;“不去,不去!”
&ep;&ep;“为何,我们给钱!”
&ep;&ep;船家已经泊好了船,一边跳上栈台,一边扫了燕、常师兄弟一眼,悻悻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如今就算老夫想挣你们那几两碎银子也去不得了。”
&ep;&ep;说到此,他顿了一下:“一看你们就是从外地来的吧,要想乘船必须得有澜沧盟的渡牒。今天我要让你们上了船,以后这澜沧水系九江十五湖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ep;&ep;听到此,常牧风上前一步,作揖行礼道:“老船家,我和师弟的确是初来乍到,烦请告知,这乘船渡牒要去何处领取?”
&ep;&ep;“看你二人倒也不像坏人,”老船家戴上了蓑笠,用手中鱼叉顺势一指对面百十米开外的朱阳城楼:“朱阳城内,去找澜沧盟段家,那段盟主私设了衙门,主管水路交通,一张渡牒三两银子。如今红莲教闹的凶,你们是要去西北,渡牒怕还是要看为段家那群狗儿们的心情。不过,就算是要去,老夫也劝你们三日后再去。”
&ep;&ep;言及此处,老船夫用鱼叉指了指江面上百余条横七竖八的船儿:“看见了罢,这几日段盟主家的女儿比武招亲,大宴三天,这一江靠水路讨生活的人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巴结盟主的机会,都备了厚礼去吃酒了,哪个不长眼的还会开船啊。再说,澜沧江下游浪大凶险,你们又要逆流而上,必要寻那能经得起风浪的官家大船。”
&ep;&ep;老船家顺势指了指停在远处的几艘大船,那几艘船足有两层楼高,甲板上大旗迎风作响,上书一个“段”字。
&ep;&ep;燕戈行还要再问些什么,老船夫却摆手去了,只背朝着二人,用一副波涛里练就的好嗓子喊道:“要找那段家却也不难,朱阳城内除了官府,门楼最高的那家便是了。”
&ep;&ep;望着眼前一片死水,燕戈行难免跺脚骂娘,何时比武招亲不好,偏选他们渡江的这几日。
&ep;&ep;师兄掏出一块硬得能硌掉槽牙的炊饼递到了燕戈行面前,燕戈行负气一扫,打落进了水中。
&ep;&ep;“这澜沧盟真是霸道,坐船还要什么渡牒,居然还私设衙门,官府也不管管吗?”
&ep;&ep;燕戈行悻悻地骂道,常牧风却不答话,光天化日之下,澜沧盟能只手遮天,恐怕早就喂饱了那群山高皇帝远的官爷。
&ep;&ep;“别看了师弟,没船敢载我们这种没有渡牒的生客的,你没听那老船家说吗,万一不长眼载了咱们这俩红莲教的‘逆贼’,恐怕连命也要一起丢了。”
&ep;&ep;常牧风啃了一口生硬的炊饼,亦觉难以下咽,又解下驴背上的水囊,喝了几口水,才继续说道:“渡口周围阴冷潮湿,也没有过夜的客栈,我看不如就去那朱阳城落脚,顺道看看那段家到底是何许人也。”
&ep;&ep;“好,好,好!”
&ep;&ep;燕戈行连声答道,别说比武招亲,这上半辈子除了山下养鸡的农妇,他连女人都没见过几个。想来,能让男人们打得头破血流的,必是非同凡响的女子。澜沧盟大宴三天,也定是好酒好肉管够的。
&ep;&ep;“驾。”
&ep;&ep;眼下燕戈行已拽起缰绳,半拖半拽着那头鼻孔喷着白气的毛驴向着朱阳城门行去。天眼见的冷了,特别是这湿寒阴潮的渡口。
&ep;&ep;“哪里来的两位白面书生,模样怪是俊俏的。”
&ep;&ep;“姐姐快瞧,这二位少年长得真好看……”
&ep;&ep;“二位小兄弟,要不要去姐姐家做客啊,姐姐家可有好酒。”
&ep;&ep;与城门外的望夫渡不同,朱阳城内热闹非凡,时而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少妇从燕、常二位身边经过,无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想来这南陲之地朱阳城的女人们个个都是热辣奔放的,居然没羞没臊地对两个男人指手画脚。
&ep;&ep;燕戈行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从驴背上抓起斗笠,套在脑袋上,顺手把师兄的那只也丢了过去。
&ep;&ep;这也难怪,朱阳城里的男子好勇斗狠,又时常跟澜沧江对岸的百越诸国打仗,全民皆兵。这传统整整持续了几百年,久而久之,男人越打越少,女人越来越多。便形成了与其他地方截然相反阴盛阳衰的民风,街上的女子,看见心仪的男子,恨不得直接抢回家去。这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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