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方那轮红日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火堆的木炭将熄未熄之时,被十三楼的人追赶惯了,一向警觉的江寒就醒了过来。
&ep;&ep;彼时洞内所有人都还在梦中,昨晚,江寒虽然骗燕戈行说自己姓吴,叫吴江,沈雪吟姓叶,是雇主家的千金。此次,他正是受了雇主之命,带叶小姐到白阳城投亲。无奈,现在想来这话漏洞颇多。那个叫燕戈行的心大,段非烟也不像个有心计的,这二人倒是好骗。可常牧风和那个叫苏婳的,却都不像是糊涂人。万一事后再被问起,言多必失。为今之计,只有趁他们还没醒,带上沈雪吟悄悄溜了才是上策。昨天,他救下了二护法梁古,安置在红莲教一处暗哨内,今天势必要去跟他汇合的。
&ep;&ep;这样想着,江寒蹑手蹑脚地走到背对着自己的沈雪吟身边,低声唤她名字:“圣使,圣使,属下带你走,千万不要出声。”
&ep;&ep;他一边留意着洞内剩下的几人,唯恐他们突然醒了,一边摸索着,用铺在沈雪吟身下的袍子卷起了沈雪吟,把还在轻声梦呓的她抗到肩上,提了天瀑剑,悄悄地溜出了山洞。
&ep;&ep;他抗沈雪吟在肩膀时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心中不禁谢天谢地一番——沈雪吟的烧退了。只是,却明显感觉到沈雪吟的身子似乎比以前重了些。江寒心中直道是裹了袍子的原因,也没多想。直到在洞外轻手轻脚地牵了一匹马,把沈雪吟从袍子里解出来,抱她上马时,才差点没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ep;&ep;“圣使,你!”
&ep;&ep;一番折腾,沈雪吟也被他摇醒了,揉眼打着哈欠问道:“江大哥,你怎么了?”
&ep;&ep;从她的声音来看,眼前的女孩的确是沈雪吟,可是,可是……
&ep;&ep;“圣使,你的头发,你的指甲,还有你……”
&ep;&ep;沈雪吟自觉睡了三五年之久,如今被他摇醒才想起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大梦,梦中她置身于春日温暖的阳光里,周身的草原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真真切切能听到抽枝拔节的声响。
&ep;&ep;听了江寒的话,沈雪吟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查看,才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一寸余长,头发更是入海藻一般蔓延到了腰际。
&ep;&ep;“啊……”
&ep;&ep;沈雪吟大叫刚一出口,就被‘大逆不道’的江寒捂住了嘴巴,摇头对她说道:“圣使别叫,山洞里还有他人。”
&ep;&ep;看到自己的毛发指甲开始重新生长,沈雪吟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ep;&ep;待仔细想了片刻,似乎跟江寒一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她一下子将江寒推开,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土崖下那条小河边,也不顾秋水寒冷,一下子跳进河中。
&ep;&ep;微微荡起的涟漪之中,那个七八岁的女童早已没有了踪影,眼下,水中倒映着的竟是一位十二三岁少女的脸庞。就连那本来非常合身的红裙,如今也短了不少,像是被火烧皱了一般,蜷缩在膝盖手肘部位。
&ep;&ep;沈雪吟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面庞,还忍不住像当初燕戈行掐她般,掐了掐自己的脸,在确定那不是梦后,回转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同样惊讶无比的江寒。
&ep;&ep;“圣使,玄清丹的毒…是…是不是已经解了?”
&ep;&ep;沈雪吟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她撩起冷水,一遍遍拍打着自己的脸。
&ep;&ep;突然,大叫一声,踏水而起,跃上了几丈高的土崖,朝着荒原飞奔而去。
&ep;&ep;等被叫声吵醒的燕戈行,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走出洞来一看究竟时,土崖附近,哪里还有沈雪吟和江寒的影子。
&ep;&ep;遍布杂草、碎石的荒原之上,沈雪吟像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孩子般撒腿飞奔,一夜之间师父叶无欢教授给她的轻功突飞猛进,身后骑马的江寒策马疾驰,才勉强能够追上。
&ep;&ep;“哈哈哈,玄清丹没用了,哈哈哈哈。”
&ep;&ep;沈雪吟大叫着,二十多年来一直盘踞在头顶的雾霾,转瞬间烟消云散,好不快意。
&ep;&ep;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的她忍不住运气在掌,一记眠月掌朝着身旁的山石打去,掌风如风扶柳,缓缓飘过之后,那块一尺余高的黑虎石居然裂开了一条缝。虽然师父叶无欢说过,眠月掌大成之时可摧铁碎石,如今只把黑虎石震开一条缝,还远远未曾展现出掌法的真正威力,但相比以前,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ep;&ep;这一切,江寒都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ep;&ep;那一刻,他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终于落地,十八年了,那块石头一只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ep;&ep;他不知道玄清丹为何失效,他只知道此刻沈雪吟脸上那真诚的笑意,自己十八年来都未曾见到过。
&ep;&ep;沈雪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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