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当燕、常二位少年在十三楼暗处相助下,躲过澜沧盟的追捕,逃出朱阳城时,距朱阳城二百里之遥的雁荡山中,一乘轻骑从一艘不顾澜沧盟主“禁航令”偷开至此的蓬船上跳上岸来,朝着山林深处,绝尘而去。
&ep;&ep;骑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从枫火客栈逃出来的小厮。
&ep;&ep;一路舟船劳顿,马背上的他早已形容枯槁,虽恨不得就此跌下马去,倒在地上睡他个七天七夜,却不敢有丝毫倦怠,只顾夹紧双腿,马鞭抽得更急。
&ep;&ep;好不容易,又翻了两道山梁,才策马来到一处以打猎为生的村落。
&ep;&ep;刚进得村口,便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村内大喊:“快去告诉李莊主,朱阳门教人给灭了,司徒门主死得惨烈!”
&ep;&ep;当下,便有几个猎户打扮的大汉冲上前来,将他扶下了马背,此时,早有一人跑向了村内,朝着李莊主家去了。
&ep;&ep;那手持一双开山刀的李莊主在听手下禀完之后,话不多说,从短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咬破手指奋笔疾书几个大字——十三楼灭我红莲朱阳门。写完血书后,他立于柴门口,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一只尖喙利爪的猛禽飞过来,落到了他的右臂上。细看时,才发现那竟是一只脖颈处长着一圈白羽,体型硕大的山鹰。李莊主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把血书系在那禽兽的腿上,振臂一挥,一双巨翅便朝着西北方向千里之外的大漠飞去了。
&ep;&ep;这边厢,山中的树叶才刚开始凋谢,朔风口外大漠之中的红莲堡已经漫天飞雪。
&ep;&ep;风雪之中,穿着一件驼皮大氅的江寒,正轻轻地将一件雪白的滚边狐裘披到沈雪吟的肩上。三只雪狐,是他去年专门到大漠边陲的瀚海打来的,自从误食玄清丹后,沈雪吟尤其怕冷,大漠里的冬季又长,倒真是苦了这个小人儿。整整二十年,从二十多岁进入红莲教,他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女儿。
&ep;&ep;站在土崖上的沈雪吟一直定定地注意着东方,头顶的那把小红伞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ep;&ep;“江大哥,赵破虏还没有消息吗?”
&ep;&ep;平日里没人的时候,她这样称呼身边的大护法,倒也不是客套,而是真把这个陪他一起长大的大护法当成了亲人。
&ep;&ep;江寒拍了拍大氅上的积雪,长叹一口气:“已经查得赵破虏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白阳城一带,不过,二十年过去了,这人是死是活都未尝可知。”
&ep;&ep;“唔。”
&ep;&ep;沈雪吟沉吟一声,今早青阳城的信鹰送来了青阳门被听云道长夷平的消息,如今,除了太子的鹰犬十三楼外,红莲教又多了一个劲敌。如果那邙山之中的青阳剑宗,当年没有因为同情外族,处处与父亲的军机营作对,还在父亲落难逃至青阳城准备跨海东渡时把他捉去见了皇帝,她又怎会让江寒毒杀了整个剑宗。
&ep;&ep;想到这里,沈雪吟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了几枚雪花,举到眼前,盯着指尖因为体内寒气太盛久久不化的冰凌问道:“想那大燕境内,现如今连树叶儿都还未落尽吧?”
&ep;&ep;江寒没有接话,而是抬头跟她一起向东方看去。
&ep;&ep;以朔风口外的朔风山脉为界,一东一西,两地气候天差地别,山脉挡住了东去的寒风,又沿着山体回卷而来,这边大漠里的冬天,竟比山那边的大燕早来了整整两个月。
&ep;&ep;不过,也正因了红莲堡建在苦寒无人之地,才能得以保全吧。若不然,那成千上万的大燕铁骑,早已把他们给剿了。
&ep;&ep;“不知南边的司徒门主怎么样了?”
&ep;&ep;沈雪吟把目光从风雪里收了回来,一边向堡内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朱阳门已有足足一个月没有传消息来了,也不知十三楼是否已经涉足滇王殿下的势力范围。
&ep;&ep;“圣使,药已备好,不能误了时辰,你体内的寒病若是发作起来就麻烦了。”
&ep;&ep;眼下,一名夷族女仆已经迎到堡外,话语间戳到了沈雪吟的痛处,身上难免又吃了几鞭。
&ep;&ep;沈雪吟服下玄清丹时年龄太小,抵挡不住玄清丹的寒气,不但身材滞长,还落下了病根。那寒病每到雪季更胜,竟似千万条冰虫咬破了骨头,来回穿梭。
&ep;&ep;此时,被玄清丹搞得焦头烂额的她并不知道,由雁荡山飞来的另一只信鹰正掠过大江河流,越过万丈高峰,披风带雪朝着朔风口外飞来。
&ep;&ep;一直把沈雪吟送进帐内,江寒才折了一个弯回到了自己住处。
&ep;&ep;沈雪吟的大帐内,三五个夷族侍女早就准备好了蒸笼,而这一次,她们身边还多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那便是沈雪吟的师父,红莲教前任圣使叶无欢了。
&ep;&ep;多年前,带着沈雪吟逃命的军机营残部,若不是被她的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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