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教授客栈,就要从如美镇上山。如美镇,不美。
走过如美的人,无论是开车,还是骑车,还是步行,无论人有多美,过了如美,就不会再美。
因为,这些人在这路上,不会再笑。这些人的脸,会紧张;这些人的身体,会僵硬。再美的人,这个样子,也不会美。
一般的客栈,多开在车站码头,或是闹市之地。因为那些地方过往的行人游人众多。
但是,教授客栈却不是开在这些地方。而是孤零零的开在318国道过如美镇的半山腰的山路边上。
开在川藏线上的教授客栈,没有西域大漠的龙门客栈那么有名气。但是在江湖上,教授客栈的名气,却比龙门客栈要大得多。
因为,我在江湖,打尖在教授客栈。而所谓的龙门客栈,只在小说里,不在江湖中。
澜沧江峡谷,半山腰。蜿蜒曲折的山路,没有尽头。路边踢出一块石头,要半袋烟的时间,才能滚落江中。
我独自驱车赶路,已过黄昏,这个时候来到了教授客栈。我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落脚。
倘若是初踏江湖,孤身一人于这半山腰看到这家客栈,有可能联想到孙二娘所开的店。这也是我过往几十次却没有带着客人来打尖的原因。
但是,无数徒步以及骑行商客的口碑,却让这家客栈,江湖闻名。
不带客人来,是免得客人担心。我孤身游走江湖,恰好时机,却又怎么能不来瞧瞧这江湖中闻名的教授客栈呢?哈哈。
停车坐爱~啊呸!停车,台阶上的第一间房,进去是个大厅,左边摆了两张圆桌,右边是个柜台。一张桌上有客人正在吃饭,另外一张桌子空着。看到柜台上浸泡着的白酒,突然想起自己带的酒已经喝光了。口水下来,蠢蠢欲动。
“老板1我跟着说:一盘牛肉不要姜,打杯酒,再开一间房。
好勒!接着没几分钟,一盘牛肉就上桌了。可是接着,接着竟然二两的杯子打来的酒却只打了八分。
我问:你这酒多少钱一杯?
回答说:这是我自己喝的,不卖。
我心里叹一声,这不是坐地起价么。自己喝的酒,不卖的酒,那价格自然是比卖的酒要贵了。一杯酒再只打八分,哎……
酒一入肚,我却精神一振。那感觉,仿佛是把一块包裹着刀片的炭火,冰封了起来,然后放到嘴巴里。入口很凉,入喉那刀尖就顺着喉管划下去。待下了肚子,闷轰一声,那烧碳的温度,就从肚子里猛的窜向全身。
好!我一拍桌子,再喝一声:好酒!
上筷夹了片牛肉,胡乱咀嚼两下匆忙吞了盖盖酒气。却又忍不住再次举杯继续唑了一口。
很快的,菜没过半,酒杯却见底了。
我再叫老板:酒再来一杯嘛,好喝。
见取杯打酒,我跟着说:酒打满上呀,好多钱一杯呀?
老板将打满的酒端了过来,却还是那句:这是我自己喝的,不是卖的。
这第二杯酒,我却是喝的很是珍惜,小饮小酌。往常这西藏路上喝酒,二两的杯子一般是十块一杯。今天这“自己喝的不卖的酒”,这两杯下来,恐怕要三五十来块钱吧。酒是好酒,却也值了吧。
吃完结帐,八十块。
我掏出一张一百。老板找零的时候说:一盘牛肉三十,一间房五十。
我吃惊的问:那酒呢?我喝了两杯酒,是多少钱啊?
老板还是那句话:那是我自己喝的酒,不是卖的。
我接过找的钱,说了好,好,却再也没有说出其他的话来。
次日起程,我离开了教授客栈。一趟川进青出的西藏行,在抵达格尔木后,我去打酒的地方,继续打了一些青稞酒。
待我再次带着客人路过如美,我在客栈前下了车。我取出打好的一瓶青稞酒,送到教授客栈,老板却不在。我交给柜台,和柜台的人说:请转告老板,我上次来这里,讨了两杯酒喝,这次路过,带了点青稞酒请他尝尝。下趟路过有机会的话,一起喝点。
这一说,真的再到客栈住宿的时候,却已经是一年多后了。
前年八月的时候,和红儿和朋友棉花糖,住在了这教授客栈。
客栈还是这个客栈,老板还是这个老板。酒,也还是浸泡着药材的,好喝不卖的美酒。
打尖,还有住宿,依然是那么的经济实惠。所喝的不卖的酒,依然是没有收钱。
出发的路上我问棉花糖,我们昨晚大概喝了老板多少白酒。棉花糖说:你喝了差不多大半斤,我也喝了大半斤,我们一起喝了有一斤半吧。
我打了个膈,仿佛还有酒香。我和棉花糖说:所以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倘若老板当初不舍那两杯药酒,又怎么能得我不远万里带来的一瓶青稞酒呢。倘若我不舍这一瓶青稞酒,后来又怎么能免费造他一斤半的好酒呢。哈哈。
一车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莫非我的这个故事感动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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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路过教授客栈,客栈却被遮挡了,与道路中间盖起了蓝色铁皮的临时房子,好像是不远隧道施工办事的房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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