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承启脑海突显一片空茫,而后寻回了神思,对她道:“若有当如何,没有,又当如何?”
&ep;&ep;谢柔道:“陛下若需要臣妾在侧,臣妾自然会一如既往,若不再需要了,臣妾就为自己安排个去处。”
&ep;&ep;她说得直接了当,世上敢将二选一的问题直接抛给他的,只有她了。可糟糕的是,萧承启没有细想过此事,看到那封信以后,他原想听听她的选择,没料到她会提前一步,先把问题抛出来。
&ep;&ep;萧承启心中如被一块大石堵住,进退两难。
&ep;&ep;他想说,需要,这几年他们配合默契,后宫有她更是稳妥,他对她很满意,不打算换掉她。然而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她呢?
&ep;&ep;这个约定是他先提出来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天子。而且他心病难医,他们八年来没有同床共枕过,她呆在宫里与守活寡并无区别。
&ep;&ep;她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不能再把一辈子搭进去了。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总得为她考虑,就算两人不是家人,也是多年来并肩作战的盟友。
&ep;&ep;想明白了,他暗自攥了攥拳,挑拣着词汇,低声道:“你说得不错,如今大局已定,没什么要紧事了。”
&ep;&ep;谢柔看着他,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ep;&ep;萧承启道:“正如当年所言,如果你想走,朕不会阻拦。”
&ep;&ep;“……”谢柔怔然无言。
&ep;&ep;晚膳两人没在一起吃,各怀心事的散了。望着萧承启离去的背影,谢柔调整了半天情绪,忽而抓起一把棋子,也不论黑白,哗啦一声丢进盒子里。
&ep;&ep;雀儿听见响儿,过来帮她收拾,还笑她:“娘娘莫不是输了,拿棋子撒气呢。”
&ep;&ep;谢柔看着混淆在一处的颜色,叹了口气道:“嗯,输了。”输得没了脾气,细想也不怪他,以后天下都是他的,少一个盟友有甚么打紧,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ep;&ep;“雀儿,你去叫云姑进来,咱们清点私库,收拾收拾行囊,看看要带什么走。”
&ep;&ep;“娘娘你说什么?”雀儿有点懵。
&ep;&ep;谢柔道:“我和皇上说了要走的事,他说去留随我。”
&ep;&ep;“啊?”
&ep;&ep;*
&ep;&ep;萧承启心情不大爽利,弃了步辇走回了正清宫。
&ep;&ep;宫墙边上的灯依次亮起,他在昏黄的光芒里呼出一口气,独自一人迈进空荡荡的大殿,关上门再无声响。
&ep;&ep;晚上,中书省值班的官员掐着时辰过来送折子,明显感觉到殿中气氛不大对,临进殿,悄悄拉着大总管卓海打听,卓海何等眼力,拿出三分好意,提醒道:“您几位快进快出,今儿个能少说话,就别说话了。”
&ep;&ep;几位大臣大眼瞪小眼,一人道:“这怎么行,我还有要事禀报呢。”
&ep;&ep;卓海微笑道:“每日都有要事,除了军机要务,旁的事晚一天也不算什么,您说呢。”
&ep;&ep;大臣们都是人精,立刻心领神会,连忙道:“是这个道理。”
&ep;&ep;卓海笑了笑,替他们开了门。
&ep;&ep;殿门开合,大臣们果然听话,只做了日常汇报,而后凝神屏气的退到一旁听吩咐。
&ep;&ep;年轻的帝王脸色漠然,在烛火下看不出情绪,随意的翻了几本折子,也没说什么,就允他们行礼退下了。
&ep;&ep;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几人将将走到门边上,他忽然叫住了他们。
&ep;&ep;几人麻利儿的滚了回去,见皇帝举着两个折子,声音淡淡的道:“这是什么?”
&ep;&ep;众人面面相觑,折子太多,隔得太远,这怎么能知道?刚要开口,皇帝“啪”的一声把折子甩到了他们跟前,冷然道:“念。”
&ep;&ep;一人赶快捡起来,低头快速浏览,口中念道:“皇后为天下母,入内侍奉今上逾八年,虽恭良淑德,却无所出,徒有关雎之貌,无孝无祀,非国之福泽,应黜封号,撤皇后玺绶,另纳……”
&ep;&ep;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已经不敢说了。面前的男子脸色已黑如锅底,阴冷至极,众人哪敢多说,齐齐跪下呼罪。
&ep;&ep;“谁上的折子?”
&ep;&ep;“正议大夫广仁海。”
&ep;&ep;“还有谁?”
&ep;&ep;“宗正少卿王习礼。”
&ep;&ep;“一仁一礼,习的仁义礼数都去哪里了?”
&ep;&ep;萧承启心中本就生着闷气,两个折子越看越不顺眼,怒道:“后宫安定乃社稷之福,皇后多年来襄助前朝,平复后宫人心,兢兢业业,这些事你们俱不看在眼里,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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