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
&ep;&ep;程芝拧开水龙头,就着凉水冲洗瓷盅,默了两秒,露出淡笑:“没什么事儿啊。”
&ep;&ep;见父亲的视线停留在眼睛旁边,她后知后觉的醒悟,明白他肯定是误会了。
&ep;&ep;措辞几秒后,程芝想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ep;&ep;“今天去市里开会,说到高考招生的严峻,我们年级现在能上重本的孩子,屈指可数,实在是有点着急……”
&ep;&ep;程阳做了多年刑侦工作,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思忖半晌后,点头:“学生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你这当老师的更得放松点。”
&ep;&ep;“我明白。”程芝扫了眼客厅的挂钟,劝程阳上楼去睡觉,“我还要写下教案,睡得晚,您赶快去休息吧。”
&ep;&ep;程阳也确实困倦,点点头,叮嘱她也早点休息。
&ep;&ep;李从文的话题就被一带而过了。
&ep;&ep;躺到床上后,程阳回想着刚才女儿语焉不详的神情,惆怅的叹了口气。
&ep;&ep;程芝和李从文订婚也快七年了,当时的订婚典礼,时间定得仓促,李从文却非常上心,忙前忙后的,办得相当风光。
&ep;&ep;结果如今两人处了这么久,结婚的事情还没个定数。
&ep;&ep;李从文的父母都在国外,又是小儿子,颇受宠爱,李家父母对他的事很宽和,并没催促过。
&ep;&ep;但程阳免不了为此操心,毕竟是女儿,年龄也不小了,经不起岁月消磨。
&ep;&ep;订婚的事本就有隐情,程芝想过要解释清楚,但李从文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不给父亲心里添堵,她瞒了多年,到如今,已经没办法开口了。
&ep;&ep;只能避开父亲的忧虑,含糊其辞道:“再过段时间吧。”
&ep;&ep;程阳知道她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况且婚事也不能全由女方主动,想了想,也就没再提了。
&ep;&ep;整理完厨房后,程芝去浴室洗澡,看到镜子里不自觉蹙着眉心的女人。
&ep;&ep;她将鬓发别开,露出完整的五官,仔细看,能看到眼眶边还泛着红,眼珠也亮得像碎玻璃。
&ep;&ep;灰心丧气,形容憔悴。
&ep;&ep;程芝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指节按在眼尾的细纹上,嘲弄似的叹了口气。
&ep;&ep;先前哭的那一场,并不全是因为想起了和梁家驰的过去,主要还是因为母亲。
&ep;&ep;那些被她压在心底的愧疚感再度翻涌上来,即便是再平淡如水的日子,堆积多了,也会沉出深渊。
&ep;&ep;而她再次站在了深渊的边缘。
&ep;&ep;回到卧室里,小猫也跟着进来,自发自觉的跳到了书桌上,迭着胖乎乎的爪子,惬意的眯起眼睛注视她,似睡非睡的样子。
&ep;&ep;清凉的夜风拂开纱帘,头发还有些潮,程芝漫不经心的用毛巾擦拭着,也梳理着被打乱的思绪。
&ep;&ep;手机“叮”地一声响,她点开,看到李从文的微信,说自己已经到家了,让她早点休息。
&ep;&ep;道完谢后,程芝想到高二年级暑假加课的事情,又和李从文商量了一些教学进度。
&ep;&ep;“没关系,你安排好了,我和教委那边的朋友打个招呼就是了。”李从文轻描淡写的化解她的顾虑。
&ep;&ep;“谢谢啊。”
&ep;&ep;“应该的。”
&ep;&ep;男人舒缓的语调在濛濛夜色里如泉水般悦耳,听得人心里很安宁。
&ep;&ep;“芝芝。”
&ep;&ep;李从文喊她。
&ep;&ep;亲昵的语气透过听筒传过来,程芝感觉耳朵像是被电流抚过,酥酥麻麻的。
&ep;&ep;“晚安。”
&ep;&ep;她迟了两秒,才回晚安。
&ep;&ep;那边溢出柔和的笑声,似窗外的槐树扬了扬叶梢。
&ep;&ep;“喵~”
&ep;&ep;橘子叼着毛巾一角嬉闹,程芝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它柔软的腹部,翻了翻微信消息,在最后一行看到梁家驰的名字。
&ep;&ep;她迟疑了半晌后,下定决心的点了进去,却看到一片空白。
&ep;&ep;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消息记录早已随着更迭而消失。
&ep;&ep;只是那行浅色小字“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给她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感。
&ep;&ep;当年分手时,她以为他也是不舍的,却没想到叁个月不到梁家驰就删掉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也永远是忙音。
&ep;&ep;他结婚后,这段感情从此泾渭分明。
&ep;&ep;分开是她提的,所以没资格去责怪他决绝的态度,程芝并非抗拒这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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