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上班的。”梁家驰轻轻敲着瓷杯,看着里面的菊花舒展开花瓣,“后来,我的保研名额就被撤掉了。”
&ep;&ep;他说完,抬眼,看见程芝愤愤不平的表情,眼睛亮得像明灯。
&ep;&ep;“他怎么能这样啊!”
&ep;&ep;梁家驰无奈的笑笑,藏起憾然的情绪,“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嘛,利益至上,那些孤立你的老师们,也是出于独善其身的原因,我们不能说对方完全是错的,有时候……”
&ep;&ep;他缓慢地搓磨着匀长的指节,漠然道:“只能认了。”
&ep;&ep;命中如此,只能认命。
&ep;&ep;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即便是云淡风轻的语气,程芝也听出了沉重的倦怠和失望。
&ep;&ep;从小镇来到大都市,曾经的那些赞誉和出类拔萃的成就在众多优秀的人里,变得不值一提。
&ep;&ep;他本性傲然,自尊受挫后,难免变得不再从容。
&ep;&ep;家里做生意失败后,经济状况很拮据,父母都是爱慕虚荣的人,即便没钱也要强撑出富裕的样子,其实那些亲戚朋友都知道真相。
&ep;&ep;人性本就现实,无利可图的关系,比草还轻贱,繁华时,备受瞩目,而这份关注的背后更多是嫉妒和幸灾乐祸。
&ep;&ep;梁家驰受尽冷眼,听够了闲言碎语,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个社会只看实力,他的意气和骄傲,在荆棘丛生的生活里里,毫无意义。
&ep;&ep;棱角已被现实磨平,成了无奈的困兽。
&ep;&ep;吃完饭后,梁家驰开车送她回家,两人不紧不慢的走过冗长的弄堂,她站在门口,“谢谢学长,我到家了。”
&ep;&ep;梁家驰抬头看了一眼,老式小洋房在夜色里显出颓靡的感觉,与繁华的霓虹灯影仅隔了一条街。
&ep;&ep;门檐上挂着一盏黄灯泡,墨绿的灯罩上蒙着尘灰,堪堪照亮狭窄的水门汀。
&ep;&ep;院墙边缀着一簇青油油的柿子,被晚风吹得晃了晃枝叶,发出清晰的沙沙声,程芝拿出钥匙开门。
&ep;&ep;“你是合租的吗?”有自行车和他擦肩而过,梁家驰离程芝近了一些。
&ep;&ep;“嗯,”
&ep;&ep;程芝一转过脸,就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灯光照在他清隽的面孔上,半明半暗间,这点距离显得很暧昧。
&ep;&ep;“学长,你要上去坐会儿吗?”
&ep;&ep;梁家驰对上她柔和的眼神,顿了顿,礼貌的退后两步。
&ep;&ep;“我车停在外面的,不大方便。”
&ep;&ep;程芝本来也不觉得他会同意,点点头,”那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ep;&ep;“好。“梁家驰点头,“这个公寓太老了,安保措施之类的不是很好,你自己晚上下班也要多注意安全,有事给我发消息。”
&ep;&ep;他在待人处事方面一向真诚且贴心。
&ep;&ep;“谢谢学长。”
&ep;&ep;梁家驰说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ep;&ep;“好。”
&ep;&ep;程芝看见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灰蓝的天空,好奇道:“这是你自己拍的照片吗?”
&ep;&ep;“嗯。”梁家驰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本来是想拍日出,后来觉得黎明时候的天空挺好看的,就用来做头像了。”
&ep;&ep;程芝放大图片,在岑寂的蓝色里看见一团细小的光,沉默片刻后,她笑着说:“我也觉得,很好看。”
&ep;&ep;她的笑容映在他眼中,也像黎明时分的天光,柔和,明润。
&ep;&ep;“谢谢。”
&ep;&ep;这句话的意义,梁家驰想,也许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
&ep;&ep;回到卧室后,程芝先打开窗,她住二楼,低头看出去,弄堂更细小了,长长一条街,缀着颗颗昏黄的路灯,倒是很温馨。
&ep;&ep;梁家驰的背影在灯光里显得有些落寞,他走得并不快,点了一支烟,白雾缓缓上浮。
&ep;&ep;“学长!”
&ep;&ep;程芝扶着窗台,朝他招了招手。
&ep;&ep;梁家驰顿住,缓缓回头,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ep;&ep;纱帘在晚风中曳动,玻璃花窗闪闪发亮,程芝脸上是温柔的笑,“好久不见…….”
&ep;&ep;梁家驰也笑。
&ep;&ep;“明天见!”
&ep;&ep;“明天见。”
&ep;&ep;梁家驰按灭烟,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时,步履轻快。
&ep;&ep;那天晚上,程芝给梁家驰发的第一条信息是:“学长,之前我很认可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觉得每个人的命运和方向其实早就注定好的,或许这也是你说的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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