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余安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赵煜槿!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莫名想起一些从前的往事,眼底的恨意也沾染上来,“当初我喝下的是杯断肠,你当心哪天喝下去的就是我找来的毒药!”
房间里面的下人头都不敢抬一下,虽然入府的时间不是很久,与那些老人比不得,但是府上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耳闻的。
比如听说外头名义上的太子妃,实际上是被关在王府的柴房里头,太子殿下根本就不认那位。
比如听说三年前殿下成亲那晚根本就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回来之后就处罚了府上诸多下人。
还比如说殿下这三年,一直都在想念一个过世的女子,谁也不敢提及那个名字,但府上所有人都知道……
有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很快就低下去——饮过断肠,那位姑娘就是她吧。
“当心磕到自己的手。”见到那杯子里头的水溅出来,赵煜槿不禁皱了皱眉,生怕那水烫到她。他走过去将水杯往边上移了移,沉默了片刻才道,“若你将毒药当真孤的面下的,孤应该也是会喝下去的。”
恨他罢,哪怕是她想亲手杀了他,可未尝不可。
他轻轻地笑,迎着萧余安瞪向自己的目光,“孤若死了,只求你,别忘了孤。”
萧余安从他眼底看到很多,都是从前她所期待见到的,可如今已经都无所谓了。她听到自己恶狠狠地说:“赵煜槿,你做梦呢!我若是想杀了你,就是报了仇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记得你?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马回江城找个人嫁了,以后再也不会想起你!”
言语一刀一刀钝割着赵煜槿的心脏,他看着瞪大眼睛说出狠话的萧余安,最后轻轻地笑出声:“好啊,那安安这次,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男人。”
她真的不擅长说谎啊。
狠话说得再怎么女亭厉害,眼底还是带着几分躲闪的。
不会忘记自己的吧,忘了也是他的报应吧。
“殿下放心,我不至于蠢到在一个坑里摔两次!”萧余安愤愤然说道,“不过可惜我也没有那个胆子给你下毒。死过一次,我惜命的很,杀了你,我怕我回不到江城,享受不了以后没有你的日子。”
饭菜是这个时候慢慢端上来的,赵煜槿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让她去吃饭。
一道道都是从前她喜欢的菜式,那时候在军营里面,吃得不好,一回到京城她总是厚着脸往太子府上跑,嘴里叨叨着府上的厨子比将军府的好。
那时候赵煜槿口味与她还是不相同的,宫里娇贵的皇子,尝尝就好,对于萧余安那种饿死鬼投胎的吃法,总是无奈摇摇头。而那时候他总是端着架子,哪怕心里喜欢着,也少不了说几句。
太子妃哪里能这样不懂规矩。
萧余安那时候是怎么说来着,笑盈盈的眸子倒映着的都是他,“太子哥哥不喜欢我这样啊,那你教教我,我慢慢改好不好?”她不过是想听他多对她说几句话,便屡次不改。
后来她不见了,府上的菜式几乎都是她从前喜欢吃的,饭桌前却再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