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槿死死盯着她,深幽的目光透着汹汹怒气。
果然是这样,她果然要把幽月兰拿去救沈钧之!
萧余安惨白着一张脸,唇边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
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如今箫家落难,他便可以随意丢弃掉自己这颗棋子!
原来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林梦媛啊。
萧余安,余安这个名字是他给的,念起来可不就是那个“媛”字吗?
胸口蓦然一疼,萧余安低着头,掩盖住眼底心死的绝望,“微臣信,可微臣真的无药可给。”
“好,好!”赵煜槿气极反笑,一把将萧余安重重地扔在雪地,话锋陡然一凛,“萧将军有叛国嫌疑,来人,给我关入大牢!”
萧余安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人豪不留情地转身进了营帐。她张口想说什么,一口气血涌上喉咙,随后眼前一黑,重重跌倒在地。
昏暗的天牢之中,冰凉刺骨的寒水泼向萧余安,她缓缓睁开双眸,入目是一双干净的黑靴。
“那株幽月兰,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赵煜槿厉声开口,用力掐住萧余安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直视自己。
痛……
萧余安唇角溢出鲜血,艰难开口:“太子殿下,微臣早已经说了,无药可给……”
别说她已经给兄长了,就是她有,也不会拿给林梦媛!
“孤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唇角的血有滴落在他手背上,赵煜槿猛然甩开,像是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他取出手帕,上面歪歪斜斜的针脚让萧余安黑眸亮了亮。
那手帕,他还带着?
是否,赵煜槿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旧情呢?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萧余安稍微抬起头,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身上下的伤痛。不过只一眼,她便愣住——
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强忍着这样的痛苦就是为了看清赵煜槿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就是为了看清他怎么将那方手帕仍在天牢肮脏的角落?!
明明想移开视线,萧余安怎么都低不下头。
那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送人东西。头一次像个姑娘的模样,拿起针线,然后不知羞耻地说出喜欢!
那颗本就破碎的真心,像是那方被遗弃的手帕一样,被扔到了最肮脏的角落,被众人践踏。
“是啊,我萧余安什么样的人,太子殿下您还不清楚?”通红的双眸溢出水光,此刻的萧余安像是被夺走孩子的凶兽,嘴角扯出冷笑,她倔强大笑生生将眼底的雾水逼回去,“我就是殿下您手上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从来都成为不了你的走狗!”
啪的一声,声声将萧余安的话给打断。
她的脸被重重的打歪在一旁,嘴角溢出的鲜血与污水混合在一起。她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睛还耀耀生辉。
赵煜槿收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语气嘲讽:“孤的走狗?”
他嗤笑,大手一挥忽然撕裂萧余安那身破烂的衣衫。
“不要!”萧余安惊呼,瞪大了眼。
“怕了?”赵煜槿眼底厌恶不减,冷嗤开口:“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觉得孤会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