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之后,他也大概明白了当下的处境,接下来新的历史走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干呢?
在心态上,朱厚熜是有点犹豫的,干的好了,那是祖宗之法制定的,不是你的本事,太祖和成祖俩人在后世的名声太难以超越了;要是干的不好,后世史书肯定会将大明衰败的责任,都按到自己头
如此一想,他倒多少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机智权术在历史上也能排进前列的嘉靖帝,要十几年不上朝,前期沉迷女色,后期沉迷道法,似乎他这一生就为了一件事,将自己的父母请进太实在是官吏冗沉、文争不止、外有强敌环伺、内有萧墙争斗,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支撑不住就只能摆烂罢
到了穿越人灵魂拷问的环节!
是跟历史上的那个嘉靖一样,认清现实趁早躺平,任他们去争斗,自己只需美女佳肴享受一生,也不枉穿越一场?
还是去乱革弊,用四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一个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大明宇宙!
“黄锦?”
“主子,我在”小太监黄锦赶紧凑到近前,扶着朱厚熜坐起来:“主子是不是饿了?”
“我不饿,我有好久没去府学了吧?张先生今日在不?”
“在倒是”黄锦见他起身,连忙拿过衣服伺候他穿上:“只是主子大病初愈……”
朱厚熜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以行动答复了黄锦的疑
大概情况是分析完
他多年养成的工作习惯,在做出正确的选择之前,还需要做一份详细的市场调研,因为他还有很多细节并不清
做好了市场调研,才能决定接下来的选择,而当下身边最了解大明情况的,当然就是自己的老师张邦奇,这个身在官场之中,心又游离于官场之外的人,所谓旁观者
会计师最重要的素养之一,便是严谨、严谨、再严谨!
……
已是阳春三月,天气却并未如期回暖,只有远处柳条上的点点绿意显示春已来
进士出身的湖广提学副使,三十七岁的张邦奇,此时坐在屋檐下动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塑,他面前的棋盘上摆着半边棋
几日前他又接到了王守仁寄来的信笺,他的这位已是四十九岁的忘年好友,不久前刚因平定宁王之乱有功而获封新建在信里,王守仁得意的分享了最近一些格物致知的心
王守仁在事业上的成功,大大的促进了“阳明心学”的推广,当今天下文人聚会,出口不是格物致知,便是知行合
张邦奇主要研究的还是朱程理学,虽说王守人的心学是在朱程理学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发展,但两者还是有不小的区
自从去年冬天朱厚熜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府学就冷清了下来,他也得有清闲,尝试着去接受新的思想流派,格物一
可他面对着棋盘,却始终无法做到宁静的窥视自己的内心,去领悟棋盘中的至深道理,总是在想着自己的这个学
在诸多朱家子弟中,自己的这个学生是个另类,当下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静下心来学
当然这也不能完怪他们,自成祖之后,朝廷对藩王子弟限制颇多,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前途无
因此也就导致了这些子弟们,徒有虚名,坐縻厚禄,贤才不克自见,知勇无所设施,整天花天酒地,胡作非
朝廷非但不禁止,反而暗中纵容、鼓励,以此消磨意志,巩固皇
只有朱厚熜,却能时时严格约束自己,认真学习
“哎……”
张邦奇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府学大门,一片支撑过了寒冬的树叶,终于随风飞舞,旋转着飘落到地
收回思绪的张邦奇,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眼前的棋盘,红色的帅士車马各守其
人生如棋!
此时两千里外的紫禁城里,也有一片枯叶,熬过了冬雪寒风,终于在景阳钟一声又一声苍凉的悲鸣中落
三月十四日,年仅三十一岁的正德皇帝,终于走完了他戏剧而短暂的一
另外一个老人,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那片树叶飘落到他的肩头,他没有动,也没有说
须发皆白,身着绯红蟒袍的杨廷和,随着钟声又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深陷,眼神也变的越发沉
和张邦奇天差地别,他的这位皇帝学生就实在是太荒诞了
这些年他既不关心朝政,也不亲近女色,整日除了在豹房作乐,就是去郊外演武,甚至化名大将军朱寿带领手下北伐,打出了歼敌十六,自损数百的“辉煌”战
最关键也最头疼的,还是皇帝竟然没留下一个子嗣!
这要命的一点,就导致了当今的朝廷,看起来像一条平静的大河,但底下外戚内宦早已暗潮涌动,此刻皇上驾崩了,这股暗流势必要涌上来,兴风作
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也曾想要辅佐一代天下明
往事的一幕幕早已经不知道在脑海中过了多少遍,现在正德皇帝去了,他也老了,朝廷中的那些权欲争斗却不能停下
这官场,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杀人于无形,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吞噬水面上的一切,谁要是丧失了斗志,就会被海浪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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