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的邻居们,有的人家春联贴完了,有的人家正在贴。
看到了夏梦他们兄妹俩,都纷纷打招呼关心的聊上两句。
这时候的人大多淳朴,邻里之情也是很深厚的。
他们这些木刻楞外墙抹泥的房子是青山林业局统一规划盖的,一趟房五家。
格局都是独门独院的三间房,一进屋就是厨房,左右贴墙砌了两个大锅台,东西两个卧室,东屋面积大一些。
夏梦他们家是把大山的那一户,现在烟筒正冒着袅袅炊烟。
夏梦知道,母亲一早就从医院回了家,这会儿估计都干了不少活计了。
夏霄推着自行车进了院,扬声喊:“妈,我们回来了。”
夏梦只觉得看到什么都高兴,也笑眯眯的附和:“妈,我回来了!”
薛明月听见了动静,推开钉了棉毡的屋门出来,还带出了飞舞的白色哈气。
“回来了就赶紧进屋,在院子里瞎喊啥啊,不冷啊。”
夏霄嘿嘿笑,把车梯子一支,开始往下卸东西。
夏梦想要帮忙。
扎着围裙的薛明月拉住她:“让你二哥弄。”
她关心的问:“闺女啊,冻透了吧?”
“有点,今天真的太冷了,得零下四十度。”夏梦尤其还坐在车后座上,不像她二哥骑车,因此更冷。
薛明月一听急了,扯着夏梦的胳膊往屋里去:“那你赶紧去东屋炕头上暖和暖和,啥都不用管,等着就行,妈在大锅里把水都给你烧好了。待会把你二哥撵出去,好好洗洗。”
职工浴池人多,环境还潮湿,夏梦的头上有伤不能碰水,薛明月就打算把屋子烧的热热乎乎的,让女儿在家洗个澡。
夏梦自然听从安排。
等进了东屋,脱下棉鞋棉衣,躺在烧的滚热的炕头,夏梦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家好。
她随意的环顾四周。
她家东屋房间不太大,摆设也很简单。
一铺靠南窗的火炕,炕梢放着炕橱。
地下紧挨着炕沿有个原木色木箱子,锁鼻子上锁着一把小黄锁。
箱盖上面有一堆的药瓶和小镜子木梳雪花膏,还有个老式收音机。
再旁边是个自己打的大衣柜,墙边还杵着炕桌和几个木头板凳。
现在大哥结婚了,跟大嫂戴红叶搬去了沟里的林场家属区住。
所以,通常夏天的时候,她们娘俩住东屋,二哥住西屋。
到了冬天非常寒冷,经常零下三十八九,四十度,得使劲的烧,要不然停火就凉,夏梦他们三口人就都住东屋。
夏霄帮妹妹弄好了水,完成了任务后就抓了一把瓜子去了邻居家串门。
薛明月把大门一插,拉好窗帘。
夏梦不洗头,只洗身上,简单洗了洗。
洗完后整个人裹在被窝里,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诉说着舒坦。
今天是除夕,待会家里除了大哥他们一家从沟里回来,肯定得来人,因此夏梦捂了一会儿就把褥子被子都收拾进了炕橱,只留下一个小枕头和小薄被放在外面。
薛明月见状,这才去把大门打开。
结果,夏霄还没回来,倒是夏梦的姑姑夏洪英挎着一个鼓鼓的布包来了。
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在夏梦这并没有体现。
夏洪英也是浓眉大眼,但配上方脸,厚嘴唇,就不像夏梦一张鹅蛋脸,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翘起的仰月口,那么透着精致。
“你这孩子总算是有惊无险啊,要是你真的咋地了,让你妈可怎么活。下次可得加小心,知道吗?”本来她大哥就那么早没了,唯一的女儿再出了事,换谁也受不了。
“我知道了,姑,你放心吧,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让我妈我哥他们担心了。”夏梦虚心接受,因为她的意外,让家里人没少跟着着急上火忧心,她也挺内疚和过意不去的。
“知道了就好。”
夏洪英是在大哥夏洪文到了林区这边站住脚跟后,带着家扑奔来的,所以对夏梦几个孩子,也比对在农村老家的二哥夏洪武他家的几个儿女要好。
“说起来,你也不小了,这过年涨一岁都十九了,眼看着就得相亲找对象,总那么爱玩不稳重可不行。
以后嫁人了,婆婆能看的惯吗?遇到个厉害的,还不得成天训你啊!”
夏梦这个不爱听:“婆婆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训我?”
夏洪英撇嘴:“那婆婆不是你妈,却是你丈夫的妈啊,你嫁到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人,当长辈的还不能管教你?有的婆婆还连打带骂的呢!摊上了不也得受着?”
夏梦想起了母亲的婆婆,也就是自己的奶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哼了一声:“那是别人,到我这不好使!我管她是谁,惹急眼了我可不惯着臭毛病!敢骂我,我就骂她,敢打我,我也打她!什么长辈不长辈的,我是嫁人,又不是被卖了,连点人权都没有可完了!再说天底下没有男人了吗?凭什么受着?姑,不是我说,你这老思想得改改了。”
夏洪英被侄女这番言辞弄得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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