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将赵倩往屋角一拉,走上前,掐住宋绘的脖子。
&ep;&ep;宋绘一手去掰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烛台,烛火像是闻到腥味的猫,爬到了刘山的头发上,下一刻,在酒水的助力下,熊熊燃烧起来。
&ep;&ep;刘山不得不松开宋绘,给自己扑火。
&ep;&ep;火完全没有被扑灭,疼得刘山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ep;&ep;“啊啊啊啊——”
&ep;&ep;“烫烫烫!!”
&ep;&ep;“妈的,你这婊.子!”
&ep;&ep;宋绘往他身上再泼了一坛子酒当谢礼。
&ep;&ep;火烧得更旺了,他满脸狰狞,念叨着“水水水”,从房间冲出去。
&ep;&ep;宋绘把掉在地上的银簪捡起来,走到赵倩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赵倩被这突变的形势惊呆了,完全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宋绘走近。
&ep;&ep;火光和月光混杂在一起,衬得房内的光线诡谲可怖,下一刻,银簪刺进喉咙,喷出鲜红色的血,在破烂的窗户纸上激出一道弧线。
&ep;&ep;刘山动静闹得很大,宋绘远远便听见喧闹说话声了,她退回屋内,略思考了小半晌,将裙衫脱掉,搭在赵倩身上,并倒上酒。
&ep;&ep;宋绘咬住发抖的下唇,尽量让自己动作稳一些,在看见洒满酒的裙衫被烧干净后,她穿着亵衣从屋子侧门离开。
&ep;&ep;宋绘避开人群到了河岸边,回头瞧了&ep;一眼三三两两点起来的火光,安静的走进水里。
&ep;&ep;绍南在梁普的下游,她只需顺着水势往下,应该最多一个时辰便可以到绍南。
&ep;&ep;这事儿,不能和她沾上关系,若是想要完美脱身,她需要人帮忙。
&ep;&ep;宋绘仰着头露在水面上,微抿了下唇,在脑海里搜寻了小半晌,只能想起顾愈的脸...
&ep;&ep;第十六章梦中情郎。
&ep;&ep;夜里的淮河表面平静,内里水流却湍急凶猛,宋绘水性上佳,一路倒没出什么意外。
&ep;&ep;接近寅时,宋绘借着水力靠岸,扒着石阶从水里出来,歇了好一会儿,才算恢复了点力气。
&ep;&ep;离天亮还早,视野里浮着浓浓的雾层,宋绘借着乳灰的天色辨别了一下方向,往西街走去。
&ep;&ep;绍南虽繁荣富饶,但总归是有穷人,西街便聚集着家境普通的人家,宋绘叩了街角的一户人家的房门,不一小会儿,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透着机灵劲儿的眼睛。
&ep;&ep;他看见宋绘惊讶的睁了睁眼,揉了揉,低声道:“姑娘,你怎来了?”
&ep;&ep;宋绘没多解释,“来庆在吗?”
&ep;&ep;“来庆哥在睡觉,您先进来,我去叫他。”
&ep;&ep;来庆听到信儿,急匆匆的从屋内出来,看见全身湿透的宋绘,又返回屋里,翻找了一件新衣裳给她,“出什么事了?”
&ep;&ep;“之后再细说。”宋绘套上不合身的衣裳,卷了卷长了一大截的袖口,继续道:“之前我让你查了顾愈,你应知道他住在哪儿吧。”
&ep;&ep;“知道,在武德巷。”来庆急急忙忙束发,“我带您去。”
&ep;&ep;陈来庆带着宋绘抄近路去到顾愈宅邸,他上前叩门,向守门的仆从道了来意,仆从狐疑的打量了他小半晌,在瞧见站在他身后的宋绘时,闪了闪眸,道了声“稍等”。
&ep;&ep;等了莫约一柱香,门重新打开,仆从恭敬将他们领进府内。
&ep;&ep;武德巷大多是住着有着官家关系的富商,顾愈当前住着的这个宅邸前主人便是丝绸皇商程家,前些年,程家靠山因着贪污国库被流放,他们次年就因着贡布出差错被人从皇商位置拉了下来。
&ep;&ep;朝夕之间,一个红火了三代人的大家族顷刻倒塌,产业也变卖了个干净。
&ep;&ep;这个宅子辗转多人,最后不知落到哪儿去了,没想到现在竟到了顾愈手里。
&ep;&ep;宅邸有些年岁了,并不显得张扬,格局庄严,穿过两道拱门便可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池畔。
&ep;&ep;或许是因着宋绘深夜到访的原因,房舍内零零落落亮了光,光在游走,无声向着她延伸而来。
&ep;&ep;宋绘在石桥上停下,看着顾愈披着外袍,从光丛里走出来。
&ep;&ep;顾愈走到她跟前,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唇角边含着的笑意去了大半,“怎么回事?”
&ep;&ep;宋绘福身,往顾愈身后的两人扫了一眼,稍作判断后,温温的弯唇,“出了些应付不了的事,所以只得觍着脸来求公子帮忙。”
&ep;&ep;宋绘面色发白,唇/瓣乌青,似因为太冷,身体止不住发&ep;抖,她看上去狼狈又窘迫,但表情却出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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