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也可以说,是彻夜难眠,因为他几乎做了一整晚的梦。
&ep;&ep;凌晨一点,沈昱宁总算到了医院。
&ep;&ep;寿泉大院离这里的路程整整两个小时,她下车时,天空已经飘起细小的雪花了。
&ep;&ep;门口的石阶上落了层薄薄的雪,她穿着高跟鞋,在雪中留下脚印。除了雪,大概没有人知道她这晚来过医院。
&ep;&ep;顾逢晟住在高干病房,她路过护士站时,值班的护士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摇摇头,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
&ep;&ep;她在门口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ep;&ep;最后只好隔着那块小小的玻璃,望向漆黑一片的病房里,她试图能寻到他,但病床边的围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ep;&ep;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健康。
&ep;&ep;即使我们没办法再同路,即使我不能再爱你。
&ep;&ep;沈昱宁站在几近黑暗的医院走廊,双手轻轻在胸前交叉,对着墙壁给了他最真诚的祝愿。
&ep;&ep;我的爱人,我只能走到这步了。
&ep;&ep;她的心事,只有那晚的雪知道
&ep;&ep;第1章曾经的金童玉女
&ep;&ep;/2015.4.5
&ep;&ep;这一觉仿佛睡了很长时间。
&ep;&ep;沈昱宁恍惚中,好像回到了达木赞。那个位于非洲边境的一个小城镇,常年干旱无雨水,又因为富有矿产,所以多年来被各方势力盘踞暴动,一直不算太平,百姓生活的也很痛苦。
&ep;&ep;空气是炙热的,她因为穿了防弹背心所以身上几乎湿透,也因为长时间徒步,体力所剩无几,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样难选难行。
&ep;&ep;“沈参,这里还有人!”
&ep;&ep;身后有人在叫她,听声音像是临时搜救队的成员,使馆里临时组建的,由她带头,前往震中一带撤离侨民。她转身想看清方向,却发现太阳在直直的刺向她的眼,朦胧不清中,她往废墟中走去。
&ep;&ep;到处都是房屋倒塌后的断壁残垣,这场地震,被称为二十年来最大震级的一次地震,因为震级高,震源浅,再加上达木赞这个贫困小城用的建筑多为抗震性差的砖石,所以破坏力十分惊人。已经造成将近八千人死亡,超过两万人受伤。而滞留在达木赞的中国人,还在废墟中用手机呼救大使馆。
&ep;&ep;总算走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她跟着人一起搬开石板,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废墟中的人脸。
&ep;&ep;她努力想看清楚,但始终模模糊糊,视线不明。
&ep;&ep;再之后,就是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只剩下她自己孤立无援,在确认废墟中再无人员而返回使馆时,又一次遇到交战双方,周遭子弹横飞时,她发现自己身下也中了子弹。
&ep;&ep;“好疼。”
&ep;&ep;“好多血。”
&ep;&ep;躺椅上的女人眉头紧锁,出了很多汗,手也在身上乱动个不停。
&ep;&ep;傅颜看了眼手表,她才睡了二十分钟。
&ep;&ep;京平市第三医院精神心理科的咨询室内,纯白色办公桌上的木质沙漏已经全部到了底,眼前的女人很漂亮,患者资料上的履历和职业更是不简单。
&ep;&ep;可纵使这位见多识广的医生已经遇到过无数病例,但她没想到,这光鲜的人生背后,竟是如此严重的心理障碍。
&ep;&ep;沈昱宁醒来时,觉得头痛欲裂。
&ep;&ep;反应了好一会儿,环顾四周一圈,看到屋子里陌生的陈设这才想起来,如今是在心理咨询室。
&ep;&ep;“不好意思傅医生,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ep;&ep;她确实没想到,初次来看医生,自己故事都还没听完就睡着了,屋内的温度让她舒适,所以难得的睡了这几个月来第一次不用借助药物才入睡。
&ep;&ep;尽管,梦里还是那样痛苦混乱的场景。
&ep;&ep;“没事的沈女士。”傅颜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她,“您平时休息时也会出这么多冷汗吗?”
&ep;&ep;沈昱宁接过纸巾,折好轻轻按压脸上的汗。之前噩梦不太频繁,只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也有半夜惊醒的情况,要僵持到凌晨或者靠褪黑素才能勉强睡着。
&ep;&ep;“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把这些情况当回事,那阵子工作很忙,我以为是太累了才会失眠多梦,偶尔出些汗也很正常,毕竟在热带地区,但是最近确实头晕的厉害,每晚都失眠。”她如实回答。
&ep;&ep;傅颜低头整理观察表,在该填写的情况栏里一一记录。写好后又仔细看她,心里干预中,往往也会把一个人的外在视作一种精神,判断一个人心理是否健康,外在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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