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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走狗,依然能够畅通无阻地升官发财。王子腾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比其他人更端正些,因他是真心诚意效忠太上皇的,选择忠义太子,也只是为了太上皇百年后的事儿做考虑。是以当他发现忠义王买通了禁兵的时候,他尽了忠臣之能,太上皇因此分外倚重他。

&ep;&ep;于是那些他给忠义太子办事时犯下的错,死去的一两条人命,就更加不重要了。

&ep;&ep;葛韵婉确实是个气性有些大的人,脾气相较于宝钗等来说,也算不上好,但她真不至于为了纨绔子弟的一句真心话就要不顾小姑的心情,断了两家的来往。倒不如说,若是宝玉没来,或者说话做事得体恰当,她反倒要失望呢。如今有了个由头,彻彻底底地撕下脸来,不用面对着王子腾的亲戚假意客气,她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ep;&ep;毕竟一夕之间天翻地覆,慈父枉死,家道中落,即便现下她已为人妻,将为人母,还是忘不了那日淘气,躲在父亲书房里的屏风后所听到的种种。

&ep;&ep;这些过去她当然不会去跟夫家人说,但夫妻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林征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看不出来枕边人心事重重,也是问了几年,才等到她放下心防。

&ep;&ep;但黛玉听来,却震惊得很。她已从林海之事上瞧见了官场黑暗,几乎就要信了宝玉那套官场无好人的理论,但同嫂子经历的那些比起来,她自以为的“已经看清了”却又算无稽之谈了。只是江南盐商也罢,那些想要用林家私产来填补盐政空缺的贪官污吏也罢,倒也离她离得有些远,顶多就是其中一二竟与外祖母家有些交情,让她心绪难宁罢了。可是宝玉的亲舅舅,却隔得那么近。

&ep;&ep;王子腾其人,薛蟠、宝玉避之不及,宝钗等却深以为荣,就是探春,也只认这一个“舅舅”。贾母尝说,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如今也就是眼看着的风光了,真正得力的,如今也只剩王子腾一人。因他的缘故,王夫人、王熙凤在两代妯娌里皆出挑得很,宝玉平时惹了贾政不高兴,也多喜欢谎称去舅母那里、舅母给的,多半能逃过一劫。可倘若王子腾如今的风光,当真是用别人的命换的呢?宝玉说那些官场中人昧着良心颠倒黑白的时候,包括了他的父祖舅伯吗?一时之间,她除了觉得难以面对王夫人、凤姐、薛姨妈等外,竟连一向拿王子腾当

&ep;&ep;也不是没怀疑过宋氏说的话——倒不是说信不过婶子的人品,而是林海之事的细则,还是她看过父亲留下的些许笔记方有个大概的印象,嫂子当时也不过是个闺阁女流,纵然葛家养女儿比林家更胆大些,大嫂又如何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想到外祖母家下人的口风,再推及薛家、史家,他们家主人做过什么事,被别人知晓了,再正常不过了。说来说去,还是林海留下的笔记,对岳母家同其亲眷在金陵的所作所为颇不认同,不自觉地改变了黛玉的态度。

&ep;&ep;她也不由地难过起来。

&ep;&ep;忠勇侯夫人好人没做到,在家里思忖了半天,终是决定还是拉着林家的好,特特拣了个下午来看宋氏,把贾家人不请自到的事儿一股脑儿推了出去。宋氏心里有数,面上倒看不出来,和和气气地同侯氏喝了一下午的茶,末了说:“征儿媳妇最近脾气躁,我们也不是知道,她自己也心里有数,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嘛,谁也不能说她什么。”

&ep;&ep;侯氏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忙贺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要说你这儿媳妇也过门这多年了,早该想到这事了,可不是他们小两口忙忙碌碌的,耽搁了这些年。”她倒是没提,这些年林征、馥环俱无所出,南安王府嚼舌头根,多说他们林家人身子不济,养育困难,如今倒能驳一下了。

&ep;&ep;宋氏笑道:“他们一向有主意,我也奈何不了他们。如今是到了他们觉得合适的时候了,不然我还能再等几年。”又对侯氏说,“现在我们老三在他三伯伯的孝里,不好娶亲,但要是有好姑娘,你可得帮着留意留意。我也晓得,这年头人家养姑娘都宝贝得紧,模样性情俱出挑得有不少,要再往上,也轮不到我们这样的破落户,但到底他也是你看着养大的,打小就叫你姨呢。”

&ep;&ep;侯氏自馥环同云渡的婚事后就心里起毛,闻言“噗嗤”一笑道:“你家老三连县主都看不上,还同我说你们家是破落户呢。”

&ep;&ep;也是她们交熟,才敢这么说话。宋氏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人家县主闺誉有碍,咱们可担不起。再说,倘县主当真垂怜,我们家也不敢高攀的,他区区一个举子,有什么福分肖想县主?”

&ep;&ep;“你家姑奶奶不是嫁进王府了?还有个更厉害的姑太太呢。”侯氏开了句玩笑,又说,“还有件事呢,你家老三的婚事我当然要放在心上,不过你上回托我打听的,族姬的事儿,我倒是有个人选。说给你听听。是你大儿媳妇的老熟人了,原先的凉州知府郁文善,婉娘家里出事的时候,他迁去了平都,否则婉娘不至于那么委屈——如今升到京里来啦,在大理寺,他家小儿子也是前年的举子,名叫郁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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