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崇云指腹为婚的南梦郡主苏皖是有名有才也有样貌的天之娇女。当年传闻,李崇云进攻楚国前二人立下婚约,待李崇云凯旋便举行大婚,入住东宫。
&ep;&ep;奈何世事难料,燕国战败,李崇云如楚为质,有情人被迫分离。上千日夜不得见。传闻那苏皖倒是十分专情,痴等着李崇云回去,至今不肯另嫁他人。
&ep;&ep;周冀饮尽第二杯茶,看李崇云不动声色地替他斟上第三杯茶,笑着接过茶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p;&ep;冯玉堂愤然道:“殿下若不是被那昭觉寺妖女要挟,哪会沦落如今这般!”
&ep;&ep;周冀冷笑出声。
&ep;&ep;冯玉堂循声望去,质问道:“昭阳殿下笑什么?”
&ep;&ep;“笑我的方子喂了白眼狼。”
&ep;&ep;冯玉堂与赵伦皆愣住,面面相觑,疑惑地望向李崇云。
&ep;&ep;看到他们的反应,周冀也疑惑地望向李崇云,用眼神问他:你不是说告诉他们了么?
&ep;&ep;李崇云一脸“你自己说漏嘴了也怪不得我”的表情,玩味地打量他身上的深蓝色粗布麻衣,和腰间泛着银辉的长剑。
&ep;&ep;如在宫中,周冀惯穿那件月牙白的长衫,出宫常穿的这件蓝色麻衣,无论穿哪件,都是干净整洁,染着皂角和雪松清新的香气。
&ep;&ep;可只有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他才会提着剑或酒来寻他,平时都是空手溜达着便来了,如入自家门。
&ep;&ep;李崇云轻声问:“今日出宫,谁惹你不高兴了?”
&ep;&ep;“谁说我不高兴了,我高兴得很。”周冀在赵伦和冯玉堂的眼神扫视中也觉得不悦,拍拍屁股站起身,“告辞。”
&ep;&ep;李崇云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刀,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肩膀:“持剑而来,不和我过两招便要走吗?”
&ep;&ep;“没兴致。”
&ep;&ep;周冀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栖云轩。
&ep;&ep;李崇云提刀定了片刻,忽然听到院外有人大喊“殿下莫动”,随即传来刀刃碰撞的尖锐声响。院中三人一怔,连忙跑出门。
&ep;&ep;长长的红砖宫路上倒着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一动不动的样子看来已经死了。
&ep;&ep;周冀定定地站在尸体旁,却抬头望着远处。
&ep;&ep;银剑原封不动地插在剑鞘中。
&ep;&ep;李崇云走近,“没事吧?”
&ep;&ep;周冀蓦然回头。
&ep;&ep;李崇云这才看清,周冀的发髻已被暗器击散,白玉簪掉落在地一分为二,黑发滑落肩头,皎洁的脸庞,红唇微微开合,最后完成一道熟悉的弧线:
&ep;&ep;“无碍。”
&ep;&ep;午夜无月。
&ep;&ep;李崇云从眼前微笑的少年脸上,看到了早晨那尊染了血的半面笑佛。
&ep;&ep;回到昭阳殿的寝室内,周冀对跪在身后的七杀道:“今天不是休假的最后一日么?怎么提前回了?”
&ep;&ep;“昨日收到子妍姑娘的传书,得知殿下被燕国刺客所伤,七杀心中不安,今早天不亮便赶回了昭阳殿。”
&ep;&ep;今早?
&ep;&ep;周冀转身,盯着地上的七杀。
&ep;&ep;“今早……”七杀清了清嗓子,偷偷看他,“看到殿下和李公子一并歇在佛堂时,着实吓了一跳,殿下不是只有在箱子里才能睡着吗?”
&ep;&ep;“昨日一夜未眠的缘故。”周冀紧紧握着银剑,“今日你来也是多此一举,工钱也不会多给你一分。”
&ep;&ep;七杀苦笑,“在家数日,家母每日数次耳提面命要臣忠于殿下。即便殿下不给分文,臣也绝无二心。”
&ep;&ep;“我看你是被你老母天天逼婚待不下去了才逃回来的。”周冀抽出银剑,“难得今日我想自己动手。”
&ep;&ep;“七杀追随殿下时便起过誓,七杀在,绝不再让殿下手染鲜血。”
&ep;&ep;“起来吧。”周冀合上剑,放到桌上,“不久以后,宫中会有大变,恐殃及昭阳殿中人。门中人会将你母亲接离都城照看,先告于你知。”
&ep;&ep;“是!”
&ep;&ep;栖云轩外,赵伦搜了搜刺客的身,什么都没有发现。
&ep;&ep;冯玉堂震惊地看着刺客胸口干净利落的剑痕,难以置信地问李崇云:“刚才是昭阳殿下动的手?”
&ep;&ep;“是他的侍卫。”
&ep;&ep;虽未打过照面,但这三年,只要周冀到栖云轩来,李崇云总能察觉到那人的存在。
&ep;&ep;李崇云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白玉簪,紧紧握住。
&ep;&ep;今早跪在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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