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日里,李崇云快把昭阳殿翻了个底朝天,也算不清和永舞、七杀打了多少次……
&ep;&ep;可无论他如何折腾,周冀都不见他。
&ep;&ep;直到今日用过早膳,那位被周冀称作大宫女的女子将他送出王宫:“李公子,楚王恩赦,许您随行出宫春游,请上车吧。”
&ep;&ep;李崇云撩开车帘。
&ep;&ep;周冀就坐在眼前,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迷迷糊糊地像是没睡醒,抬头看到他上车,微微一笑,招呼道:“来了。”
&ep;&ep;马车启程。
&ep;&ep;李崇云坐到他身旁,偏头打量他。
&ep;&ep;三日不见,原本没什么肉的脸颊,又清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
&ep;&ep;比故乡的雪还白。
&ep;&ep;李崇云气恼了多日,可见了面,还是软了声:“这几日你……可好?”
&ep;&ep;周冀点点头。
&ep;&ep;窗外春色旖旎,宫外的空气裹着青草的清新,吹入马车中。
&ep;&ep;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ep;&ep;“困了就睡。”李崇云见他困得摇摇晃晃,搂过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到了叫你。”
&ep;&ep;周冀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便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ep;&ep;马车摇摇晃晃,他的梦里也不清净。
&ep;&ep;父王将免罪金牌放在他的手中,重心长道:“那质子狡诈多端,这次燕国所立的太子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务必要将他牢牢控制住……你与嫣儿从小交好,那质子又对你无多防范,春游之日,你把朕派人交予你的药粉兑在酒水之中,让他们喝下,王家世代忠贞,朕恩宠多年,事后王家必不会推拒……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回来,父王便许你出宫开府,那顾家的女儿朕看着不错,选个好日子,便与嫣儿的喜事一同办了吧……”
&ep;&ep;好不容易送走了父王,躲在密室中清净两日,太傅王越又找上门来。
&ep;&ep;从来都是清高桀骜,宁折不弯的太傅,跪在他面前,颤抖地将一包药粉塞在他手中:“昭阳,你八岁那年为师接你出宫,你便与嫣儿一同长大,为师自诩一生从不求人,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求你,为了嫣儿,为了楚国,一定要除去李崇云!这是我向唐雀讨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你想法子让他兑酒喝了便是,人很快就没了,而且查不出任何中毒的痕迹……无论如何,这次春游,他必不能活着回来!”
&ep;&ep;送走太傅,他坐在石室中,听到头顶震动。
&ep;&ep;沈雪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是要跟我抗议吗!”
&ep;&ep;“三姨,你别生气,该长皱纹了,”周冀苦笑,“我不过是想趁此次春游证明他没有勾结齐家。”
&ep;&ep;“若是确有勾结呢!”
&ep;&ep;周冀握了握拳。
&ep;&ep;“我会亲手杀了他。”
&ep;&ep;沈雪摇头:“此次试探也十分凶险,我们都不赞同,你依然要一意孤行吗?”
&ep;&ep;周冀闭上眼,却看到了那日大殿之上回头撞上的那双眸子。
&ep;&ep;曾几何时,他也见过一样的眸子。
&ep;&ep;那个哄他躲在箱子里,只要一夜不出声就给他做风筝的人,微笑的眼眸。
&ep;&ep;“他和师哥有一样的眼神。”
&ep;&ep;沈雪再无话可说。
&ep;&ep;……
&ep;&ep;“醒醒,”李崇云晃了晃周冀的肩膀,“我们到了。”
&ep;&ep;周冀缓缓睁开眼。
&ep;&ep;“看你困的,”李崇云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这几日夜里没人陪便睡不着吗?”
&ep;&ep;周冀轻轻推开他的手,起身理了理衣襟,“出了昭阳殿,你小心说话。”
&ep;&ep;李崇云起身,按了按他的头。
&ep;&ep;周冀闭上眼。
&ep;&ep;他有一瞬竟然想让李崇云的手再停留一会儿。
&ep;&ep;的确是鬼迷心窍了。
&ep;&ep;凌兰山漫山桃花,春色正浓。
&ep;&ep;周冀出门晚了些,官宦家眷都已到了。远远的便在入山口看到了一位身穿鹅黄纱裙的女子挥着绢帕,雀跃地朝他跑来。
&ep;&ep;像只小黄鹂。
&ep;&ep;“嫣儿!”
&ep;&ep;“三哥哥!”
&ep;&ep;周冀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接住朝他扑来的王嫣。王嫣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又朝他身后看去,有些不悦:“燕来姐姐怎么没一起来啊!我还做了她爱吃的桃花酥呢!”
&ep;&ep;“你姐姐留在宫中有事做,哪像你天天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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