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淄林县令哀叹一声,匍匐跪地,“赵大人,下官认罪。”
刘顾江硬挺的身体,顿时泄了气。堂外围观的人群也惊异莫名,没想到这王三赖案件背后之人,还真是淄林县令。
孟夏还以为要审上一审这个淄林县令。没想到这么快就认罪伏法了。
赵典听到这话登时来了精神,淄林县令是为朝廷任免的官员,即使认罪伏法,也不能由他擅自剥夺其官位,只能审后收押。
“左右,还不锁上此人!”
两旁皂隶踏出,将夹板锁在其身上。
“孟师弟,还请麻烦你记录案卷。”
赵典朝着孟夏说道。
主薄已死,只能由孟夏来做这件事了。
先前已经问过石阚为什么不能用对付仵作和主薄那套方式对待淄博县令了,可是先生没有给他解惑,当时事态混乱,可现在孟夏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应该是官品以及任命的问题,向仵作完是县衙就具有任命权力,主薄一般来说是由州府任命,而像淄林县令这种官品都是由朝廷来任命的。
再联想到出镇北候府前那夜里白二叔对他说的,那番有关儒门浩然正气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也就了然了,事后只需再请教石阚,来印证对错便是。
“刘辅,还不将此事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淄林县令,也就是刘辅跪在地上:“大人,此案为犯官一人所为。下官与金玉楼一直有利益往来,我这侄儿只是负责中间的腻子。”
话说到此,他顿了一顿,“这王三赖做账之时,其中有一笔坏账被他得知,不过他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我,反而起了敲诈我侄儿的心思,此事被我得知,我当然容不得他。”
“你的意思是说金玉楼在邕州的分楼与你有所往来?”赵典听到这三个字眉头一紧。
“是。”刘辅承认。
赵典沉默了片刻,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于是你就派人杀了他?”赵典坐在堂上发问。
“是的。”刘辅低头答道。“之后便将那王三赖手中的证据拿走,东西倒是藏得很隐秘,因此耽误了些时间,没办法再伪造现场,就安排了两名衙役放火烧了宅子。”
刘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谁曾想小侯爷半路插了进来,还发现了其中端倪,非要告到我这县衙来,我本不想审理此案,但是小侯爷却看出了王氏心中有鬼,非要让我审上一审,我本意想要拖延,便借口明日审案,趁机安排人将此案顺手推舟到王氏身上,做一个王氏为财谋杀亲夫的案子。后续您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不甘的看了一眼仵作,好似在说如果不是你伪造的那么不专业,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杀人者可是这刘顾江所为?”
“回禀大人,并非顾江所为,是犯官通知金玉楼,由金玉楼派出的杀手,杀死了王三赖。”
赵典听到这起命案也金玉楼有所牵连时,他看向了孟夏,因为这位师弟观察过整个案发现场。说心里话他并不想跟金玉楼扯上关系。
孟夏想起那化劲境的黑影,向赵典点了点头。只是心头有些许不解,为什么要派一名化劲境的杀手去杀一名手无寸铁的账房。
这等境界,放眼整个大楚都属于叫的上名的好手,孟夏的二哥武根雄厚,也是在二十三岁才买入化劲境的。
想起怀中的账簿,孟夏突然抬头看向赵典:“师兄,我倒是想要问问此人。”
赵典颔首同意,至少身边还有这位镇北候的小侯爷在。
“刘县令,你说你与金玉楼有利益往来,我倒是想问问,为何利益?”孟夏俯视道。
“这...不知道小侯爷可曾在我侄儿那里看到那本账簿?”刘辅抬起头来,此时的他恢复了神色,丝毫看不出惊慌。
“在我手里,还未来得及交于师兄。”
孟夏看到赵典的目光移向他,将怀内的账簿拿了出来。
“还请小侯爷翻一下账簿第七至九页。”
孟夏把账簿放在公堂书案之上,以便赵典可以看到账簿上的内容。
账簿第七至九页上写的内容大概是,邕州金玉楼这些年准备了共计五万多两白银,交给了刘顾江,托刘顾江转送刘辅名义、官府之手来整治淄林县及附近存在的金玉帮的对手,好使得金玉楼在此地的生意遍地开花,从赌场到房贷还有勾栏、青楼等产业,都是这些年在刘辅的支持下完成的甚至由刘辅牵头,在邕州不少县里都受到益处。
赵典看的神色不宁,因为满大楚朝廷都知道,这金玉楼楼主金不换是秦王的幕僚,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儿,即使牵扯到了朝廷官员收贿受贿,也是不大个事儿。但是如果这里面有什么隐情的话,就要涉及大楚党争了。
孟夏倒是没有注意到赵典的神色异常,他只是感觉刘辅所说所为都可谓是严丝合缝,合乎道理,但是就是感觉这大楚刑法里贪污受贿的官员顶多也就是施以流刑,也就是采取流放边疆的方式。虽然为此杀人倒也说得过去,可还是磨不灭他心头疑惑。
他仔细的翻看着账簿,突然,他翻着账簿的手指不动了,孟夏猛地抬头。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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