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春来语气有些急,完全不见先前的慢条斯理。“我虽然有表演的经验,但没有曝光率,没有知名度,没有票房号召力,在广大观众眼中我根本查无此人。”
&ep;&ep;诚然,他从小耳濡目染,生命中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剧院度过的,毕业后话剧更是没停过。但他此前只在一部影视剧中出镜,大众曝光率几乎为零,纵使表演经验再丰富,想必对票房也没有任何助力。
&ep;&ep;找这样的演员在大银幕上担纲重要角色,实在太冒险。
&ep;&ep;外行人都懂的道理,肖若飞当然懂。
&ep;&ep;他说:“这些你不要担心,是我这个做制片人才需要考虑的。你只管演。”
&ep;&ep;“可是这个角色是片中灿星老师的儿子。而且照公司之前的宣传,如果我对介绍里面‘两代人的故事’没理解错,这个角色和灿星老师会有大量对手戏。”
&ep;&ep;“对,这就是男一号的意思。”
&ep;&ep;听罢,顾春来眉头挤得更紧。
&ep;&ep;他认为,演员必须能胜任任何角色,无论这个角色是普通白领、是杀人犯、是谁笔下的人物、是花鸟鱼虫,或者是……谁的儿子。即使当前的实力不允许,即使不是最完美的契合,演员也必须去领悟、去尝试,去成为自己的角色。
&ep;&ep;一直以来,这都是顾春来给自己的标准和要求。承认把握不好角色、不知如何体验处理,甚至承认没有信心演,在他的认知中,说得难听些,是身为演员的耻辱。
&ep;&ep;可是这个角色,对他来说,恐怕……
&ep;&ep;“若飞,你能向我抛来橄榄枝,我真的感激不尽。”
&ep;&ep;“但你还是不想演。”
&ep;&ep;顾春来犹豫良久,沉默不语。
&ep;&ep;“让我猜猜,与其说不想演,你觉得……”肖若飞的视线突然变得锐利,“你觉得,你演不好。”
&ep;&ep;顾春来毫不意外。被人直接戳穿,再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可你也了解我的情况,这样的角色对我来说才是最难的。”他甚至碰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
&ep;&ep;肖若飞没有退让的意思。“你没杀过人,没在书中住过,没追过机器人,更不是俄国人,但那些角色,你诠释地都非常完美。即使你……你知道的……这么说吧,没有和母亲生活相处的经历,你一样可以饰演这个角色,和原来一样。而且,这个角色也是演员,演话剧的,跟你的经历契合。他从小住宿,上大学后基本没回过家,所以可能和普通的母子关系又不一样,你发挥的余地更大。你说,对不对?”
&ep;&ep;“可是……”
&ep;&ep;“没什么可是,”肖若飞直视顾春来,温柔地笑笑,说,“我就想要你,你要是不来,我怎么办?”
&ep;&ep;顾春来被逼得毫无退路。他心想,肖若飞这个人真的狡猾,即使多年未见,他不记得自己的喜好习惯,却偏偏记得自己的弱点。朝夕相处四年,他太清楚如何让自己松口,如何让自己缴械投降,如何让自己心甘情愿答应他的请求。
&ep;&ep;“我……考虑考虑。《失败与荣耀》刚落幕,我还没调整好状态接受下一份工作,我去试可能也拿不出最佳状态。”
&ep;&ep;“至少试场戏。对你不是什么损失吧?明天来公司,我一天都在。”肖若飞表情渐渐放松,眉毛下塌,狮一般的双眸也变得圆滑,像收起獠牙的幼兽,毫无攻击力,“你随时可以来,好不好?”
&ep;&ep;光影之夜第二天,热度仍未退去。微博热搜继续屠榜,各式各样通稿满天飞,得奖的,没得奖的,大热陪跑的,冷门捧杯的,有关的无关的都要露个脸,哪个都不甘寂寞。最佳新人奖的得主之前恰巧试过《说学逗唱》里男一号的角色,或许仍心存芥蒂,趁此机会顺带踩了灿星公司一脚,揶揄制作人和选角导演没品味。
&ep;&ep;肖若飞哪顾的了这些。他有太多表演片段要审、要看。
&ep;&ep;昨天他们公司的收获不错,捧回了最佳女主角。那位演员偶像剧出道,年满三十经历结婚生子,面临转型,之前几度碰壁后,终于靠得奖影片翻身。这消息或许引人嫉妒,或许惹人不服,但对于无数还在苦苦挣扎于此路的演员,这无异于夜空中的明月,如灯塔,告诉他们还有希望,还有前方。
&ep;&ep;今天早晨肖若飞一到公司,各种表演片段如雪片般涌入公司,差点挤爆服务器。
&ep;&ep;可他脑袋里只剩一个名字。
&ep;&ep;他打开视频网站,在搜索栏里敲下三个字,弹出的条目不多,大部分都是剧院全场的官摄。
&ep;&ep;肖若飞随手点开一条,饶有兴趣地往下看。过了一会儿,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邮件提示,来自“Chunlai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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