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惜对李蕴来说,今天应该会成为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萧致会带着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赴他们小圈子的约。
&ep;&ep;当然,前提是他梦到的内容都是真的。
&ep;&ep;李明让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想到接下来几天李蕴可能会在家买醉,脾气差到家里的所有佣人都避之不及,他也该小心一些,免得李蕴把火气发到自己身上。
&ep;&ep;不过想完又觉得滑稽。
&ep;&ep;李蕴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估计也不会注意到他。
&ep;&ep;让客厅恢复原样,李明让把清扫工具放回储物间,离开别墅时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林叔。
&ep;&ep;林叔问他:“下午小蕴的一个朋友叫你进来,是不是有事?”
&ep;&ep;李明让不习惯说谎,听林叔这么问,他便如实回答:“他听说了我的情况,说有困难可以找他。”
&ep;&ep;说得很委婉了。
&ep;&ep;然而林叔没听懂,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这可是好事啊,你现在念高中可以独来独往,以后上了大学还是得交际,你爸生病那年,不就是靠朋友们的帮衬吗……”
&ep;&ep;李明让垂着眼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ep;&ep;林叔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戳了别人的痛处,暗呸一声,连忙挽尊:“你马上高考了,专心考试,需要什么的话告诉我。”
&ep;&ep;“好。”李明让说,“谢谢叔。”
&ep;&ep;“你那些兼职也少做,别耽误了学习,我们又不急着让你还钱。”
&ep;&ep;“好。”
&ep;&ep;“行了,去吧,等会儿过来吃饭。”林叔摆手,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联系小蕴那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ep;&ep;李明让点了点头。
&ep;&ep;林叔站在原地,背手看着李明让走远,叹了口气。
&ep;&ep;李明让的爸叫李青,虽然和李家同姓,但是没有亲戚关系。
&ep;&ep;李青是个可怜人,在工地上干活时伤了腿,只能弄些花花草草勉强过活,老婆嫌他穷跑了,他在a市连个稳定住所都没有,带着四岁的李明让四处为家。
&ep;&ep;后来李老爷在花鸟市场碰到忙活的父子俩,下着雪的寒冬都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手上全是红肿的冻疮,明明冷得直打哆嗦,还讨好地挤出笑脸。
&ep;&ep;李老爷看他们可怜但勤快,又都姓李,正好家里缺个花匠,便把他们带了回来。
&ep;&ep;父子俩在李家的生活确实好了不少,可麻绳专挑细处剪,在李明让十八岁即将高考那年,李青确诊胃癌,为了照顾李青,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的李明让不得不选择休学,一边照顾医院里的李青一边拼命打工挣医药费。
&ep;&ep;最后李青还是走了。
&ep;&ep;两年过去,李明让长大了、长高了,却变得越来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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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明让住的小屋在别墅后院的偏僻位置,隐藏在繁茂的绿植之中,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住了他们父子。
&ep;&ep;父子俩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六年,几乎没人来过。
&ep;&ep;小屋搭建得比较简陋,一室一厅一卫,卫生间面积狭窄,只能用来洗澡和方便,洗漱和洗衣等事都需要在外面的露天池子上进行,屋旁搭了很小的棚子,堆放着李青生前料理花草的全部工具。
&ep;&ep;在李家做事这么多年,李青一直尽忠尽责。
&ep;&ep;李明让熟门熟路地摸进屋子,一边开灯一边关了手机电筒。
&ep;&ep;屋里的陈设和小屋的外形一样简陋,斑驳掉粉的墙面,不好看的杂色地砖,用旧了却不舍得换的桌椅,靠墙的柜子上摆了一个相框,里面装着李青生前拍的照片。
&ep;&ep;李老爷曾经提过帮他们重修屋子或者让他们搬进别墅里住,但都被李青拒绝了,李青乐呵呵地说不能在李家打扰一辈子,他攒了一笔钱,等李明让考上大学就搬出去租房子。
&ep;&ep;不过现在,那笔钱在医院里耗没了,李明让也快高中毕业了。
&ep;&ep;不仅生活费和学费都没着落,还拖着一身的欠债。
&ep;&ep;李明让在卧室里的书桌前坐下,打开台灯,满桌的书籍资料映入眼帘,一张没做完的试卷整洁地平铺开来。
&ep;&ep;他没急着做题,而是摸出卫衣兜里的东西。
&ep;&ep;放在试卷上。
&ep;&ep;是一张名片。
&ep;&ep;徐珣。
&ep;&ep;电话:137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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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凌晨两点,汽车轮胎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尖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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