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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 “什么?!”
张春暖惊呼出声,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直到沈老爹再次肯定地说道:“老周和栓子已经去看过了,人真的没了。暖儿你好好在家带娃,爹得去看看!”
沈老爹刚说完这话,院里传来催促声,他嘱咐张春暖把门关好,便跟着来人走了。
等他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张春暖才回过神来,人真的没了?!
她跟三奶奶不太熟,只在之前择棉籽时分到一组说过几句话。
后来就是秋收后上山时见过几次,当时她忙着寻摸认识的植物移植进农庄,三奶奶忙着寻找一切能裹腹的东西,都没说话。
要不是因为与小三子比较熟悉,对于张春暖来说,她可能就像村里其他老太太一样,只是个陌生人。
晚饭时,她还说着让沈老爹趁明天白天村里没人走动时给小三子家送些木炭。
只过了几个小时,就听到说人没了的消息。
张春暖心里百味杂陈。
她要是没去公社赶集,小三子是不是就不会在沈家耽搁,就能早点儿让三奶奶吃上药,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要是晚饭后,让沈老爹去看过,是不是有可能避免三奶奶离世的惨剧?
要是……
……
张春暖睁眼直到天亮,机械地给两个孩子喂了奶,换好尿布,又囫囵着把早饭吃了,才等到有人给她传消息。
来的是王冬雪,与昨天比起来,她明显蔫巴了。
看到张春暖时,眼睛瞬间红了。
“春暖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忍不住难过……”
张春暖面露哀色,心里很是愧疚,也不知该怎么劝王冬雪。
“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三奶奶为什么想不开……小三子才8岁啊,以后他怎么办?”
想不开?
张春暖怔了一下,紧抓王冬雪的手:“三奶奶是怎么没的?”
王冬雪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呜咽道:“呜呜呜……三奶奶她…她……她上吊了!”
“上…上吊……”张春暖怔愣着放开抓着王冬雪的手。
得知三奶奶不是病死,而是自尽,张春暖心里更难过了。
“呜呜呜……我太爷爷……也是前些年上吊死了……我妈说,太爷爷是为了省粮食给我和弟弟吃……可三奶奶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不拖累小三子。
张春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小三子翻年就9岁了,村里无论如何看在三爷爷的面子上都不会让他饿死。
过个两三年,等小三子再大点儿,能下地干活了,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但是前提是,他没有一个病痛缠身的奶奶。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张春暖理解三奶奶为了唯一的孙子付出生命的举动,却不赞同。
沈老爹在村里忙着三奶奶的葬礼,一连两天都没回家,也没叫张春暖去。
独自在家的张春暖把院门关好,每天从农庄仓库里拿出野菜和牧草喂养家里的山羊和两头小猪崽。
等她再次见到小三子时,他已经被领进了隔壁李碎嘴家。
掌握山脚村第一手消息的王冬雪在来沈家与张春暖玩耍时,说起了这事儿。
“李碎嘴的公公和小三子的爷爷是叔伯兄弟,共一个爷爷的那种。
三奶奶走了后,和小三子最亲的就是他们家了。再加上李碎嘴生不出孩子,她婆婆就说要把小三子过继过去。
我公爹说小三子是三爷爷唯一的血脉,不同意过继,只说让他们家把小三子养大,以后肩挑两房。”
张春暖手上捏着一柄竹制钩针,正给小八月勾小毛鞋。
钩针是用农庄里老竹头做的,毛线是用棉花加工而成,染成了粉嫩嫩的桃红色。
虽然比不上羊毛线柔软,但给小婴儿勾毛线鞋子是够用了。
“那李碎嘴能同意?”
真收养了小三子,不就承认了她李碎嘴不能生得事实吗?
在后世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都低一头,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代了。
王冬雪看着张春暖手指翻飞,不一会儿一只小巧玲珑的花苞状毛线鞋就完工了。
“嗐,她不答应有啥用,她在她家说话都没人听!只要她婆婆同意就行!”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撒娇道:“春暖姐~”
张春暖连忙打断她,“停,我不是华成,你别来这套,有事说事。”
被打趣了王冬雪也不忸怩,指着张春暖手里的小鞋子,说道:
“春暖姐能不能教我勾毛线鞋子啊,我五嫂快生了,我想给她肚里的小一侄女做一双。”
“行啊!”张春暖满口答应,从一旁的针线筐里拿出一柄钩针和一团毛线递给了过去,顺口问道:
“你咋知道你五嫂生得一定是小侄女?就不能是小侄子吗?”
王冬雪手里笨拙地你的着钩针,理所当然道:
“我娘家五个嫂嫂做梦都想生女儿,前头都生了一溜十几个小子了,这次肯定能得个小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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