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蹲,他把手机放在座椅上,戴着耳机观察监控摄像头里接驳车的人们,他们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当楚歌的目光放在屏幕里的主任身上,主任骤然抬眼看向摄像头,他鹰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外的楚歌,好像能透过摄像头看到偷窥者似的。
&ep;&ep;这会是巧合吗?
&ep;&ep;楚歌不敢打包票,一个人的触觉竟有如此敏感能知道哪里有摄像头,谁在后面偷窥?这简直不像个人,反而,反而……
&ep;&ep;他骤然想起萧雨歇第一次集会所说的,关于监控录像的事,它们好像知道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在吃人时尝试挡住或避过摄像头以免造成更大混乱,不仅是热带植物园区还是老城区。但就他自己来看,它们对死物感应失联,就连一块新鲜猪肉经过都不感兴趣,它们怎么知道要避开摄像头呢?
&ep;&ep;楚歌的心砰砰直想,他仿佛猜到了一丝真相。
&ep;&ep;而后,他突然想起女大学生,想起她身上的菟丝子。
&ep;&ep;糟糕!如果他猜得不错……
&ep;&ep;眼看着接驳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楚歌立刻坐回驾驶座上,发动汽车,“我们去花田!”
&ep;&ep;偌大一个植物园,充斥着不同品种的植物,乔木、藤蔓与被子植物受感染时间较快,程度较深,除却热带植物园区和花田区,其它植物看似正常,或许它们深藏于泥土的根茎正在发生变异,但此时,只有这两个区域威胁最大。
&ep;&ep;“去花田干什么呢?”杨植拿起他放在中间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里的热带雨林区,眼尖地瞟到女大学生嘴里出现一条绿丝,那绿丝左右摇摆,感觉在探路的样子,没发现其他可以寄生的活物,又偷偷溜了回去。
&ep;&ep;看到这一幕,杨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好楚歌没让她上车,不然遭殃的,没准就是他。
&ep;&ep;“烧花,”楚歌斩钉截铁地说。
&ep;&ep;“烧花?!”杨植怪叫一声,引来坐在后排的警察和萧雨歇望过去,“为什么突然要烧啊?”
&ep;&ep;“来不及解释了。”
&ep;&ep;一路行驶,他停在花田入口前,从车上下来,他打开后备箱,足足有六桶燃料,也不知能不能把花田烧干净。
&ep;&ep;“先烧红色最深的,”萧雨歇提议道,“最外围的花吃的人最多,魅惑能力最强,越往里越低,最里面没颜色的花基本上没事。”
&ep;&ep;要是燃料带得多,他真想全部一把火烧光,但除了玫瑰园区,还有太阳花、牡丹、薰衣草等花田,玫瑰园是游客最多的,他们便决定从玫瑰园开始。
&ep;&ep;四人把油桶分一分,一人一桶,警察力气大,带上两桶,萧雨歇也是两桶,他们把油桶放入背包里,背包的东西有负重,她现在这个小身板,两桶已是极限。
&ep;&ep;背着油桶走到玫瑰花田,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胆战,最外围足有五米多宽的玫瑰被染成血红色,红得滴血,配上滴翠的绿叶与被血染黑的土地,就算世界上最美的玫瑰也没有那么红那么好看——这是用人的献血和骨肉浇灌出来的。
&ep;&ep;除了中心的一点玫瑰洁白无瑕,其它玫瑰都蒙上一层浅淡的红色,楚歌示意萧雨歇将火油拿出来,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条又长又直的带喷头的管子,按在油桶表面,转着方向盘一样的轮子,在二十米开外站定,管子一头凑近玫瑰花,下一秒,透明泛黄有如蜂蜜般的汽油便通过管道扑头盖脸洒向花田。
&ep;&ep;玫瑰花们躲躲闪闪,花容失色,它们如此有灵性,吓得其他队员们又是一抖,警察问道,“楚哥啊,你不是说这植物园里的植物要是死了,城市外围的植物就会吃人吗?”
&ep;&ep;“先前是我推断错了,”楚歌一边浇油一边承认道,“我只看到了电脑里的记录便深信不疑,但我看到的,其实是别人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而不是事情的真相。”
&ep;&ep;“那事情的真相是?”警察重复地问了一句。
&ep;&ep;“事情的真相是,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他简短地解释道。
&ep;&ep;就在此时,一边拿起楚歌手机的杨植突然叫了一声“楚哥!快来看!”,萧雨歇和警察对视一眼围过去,只见正对着热带植物园区的屏幕里,西装革履的主任发现了被他们绑在一边的女大学生,他竟走到女大学生旁边,丝毫不顾对方嘴里探出来的几条绿丝。
&ep;&ep;“是你啊,”主任怜惜地摸了摸——那几条绿丝?!
&ep;&ep;而那菟丝子完全不像昨天见过的那株一样暴躁,它驯服地蹭了蹭主任的手指,死心不改地顺势缠上,从女大学生微张的口里一节一节慢慢爬出,看得三人一阵恶心。
&ep;&ep;主任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这株菟丝子的存在,突然,他抬起眼皮,望向西方,这是植物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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