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虞锦叹气。
&ep;&ep;白管家来时,见的便是一幅美人凭窗消愁的景致。他命人送上两匹缎子,笑道:“老奴翻了翻仓库,这两匹面料乃年初从上京送来的,瞧着正衬姑娘,这不,就送了过来。”
&ep;&ep;虞锦讶然,这缎子乃暮冬时外邦进贡而来,是御赐之物,她房中也有两匹,还未来得及剪裁便遇到边城战败,没想在王府还能瞧见。
&ep;&ep;她道:“多谢白叔,不过还是给槐苑送去吧。”
&ep;&ep;白管家又笑:“咱的表姑娘平日习武练剑,不爱这些飘飘忽忽的料子。”
&ep;&ep;白管家久居王府,已是许久没瞧见这般贵女打扮的女子,一时稀罕得紧,只觉得仓库里那些个被暴殄的天物都有了用武之地,看向虞锦的眼神都和蔼了许多。
&ep;&ep;啧,姑娘家家,成日舞枪弄剑的成何体统。
&ep;&ep;白管家又道:“这阁楼久无人居住,姑娘若有缺的,尽管找老奴便是,府里人少,不必拘谨。”
&ep;&ep;虞锦这一路来装模作样,面上看着笑盈盈的,尤其是对着沈却,但实则没有一夜不是提心吊胆,生怕一睁眼醒来东窗事发。
&ep;&ep;难得有人如此诚心,她倒一时很难装出那副虚假的样子。
&ep;&ep;虞锦微怔,声色都松软下来,说:“多谢白叔。”
&ep;&ep;正此时,落雁挑帘进来,道:“姑娘,王爷回了,马车就停在门外。”
&ep;&ep;虞锦胸口顿闷,“噢”了声抬脚离开。
&ep;&ep;马车宽敞,落座三人绰绰有余。
&ep;&ep;沈却位于正首方,虞锦只能与元钰清相对而坐。
&ep;&ep;她自蹬上马车后便寡言少语,只垂目捧着茶盏。
&ep;&ep;而沈却喜静,元钰清无事也不会吵着他。
&ep;&ep;如此只余马车碾过青石路的辘辘之声,好半响,沈却才抬眸看了虞锦一眼,说:“怎么不说话?”
&ep;&ep;虞锦也看他一眼,心下腹诽,都要被赶去梵山了还说什么说。
&ep;&ep;但她勉为其难地扯出一个笑给他看:“唔,嗓子有些不适。”
&ep;&ep;沈却抿了抿唇,只当她姑娘家爱闹脾气,也没再多说。
&ep;&ep;倒是元钰清左看看右看看,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颔。
&ep;&ep;很快,马车便行至梵山脚下,山上有座名唤承天寺的庙宇,因十分灵验,故而常年来香火不断,再加之还有个据说开过天眼的和光大师,更给这座庙宇添了一笔不翡的香火钱。
&ep;&ep;沈却不信神佛,只踏进过此处一次。
&ep;&ep;六年前,老太君千里迢迢远赴垚南,老人家,自是对神啊佛的很是诚心,她要来上柱香,沈却也不能不陪着。
&ep;&ep;也正是那回,他碰到了和光,也碰到了与其下棋的元钰清。
&ep;&ep;要说沈却为何不喜和光,也正源于那日。
&ep;&ep;和尚神神叨叨,随在他身后说什么前世因今生果,缘来缘去的,直将沈却这个双手浸过鲜血的武人说恼火。
&ep;&ep;倘若真有因果轮回,缘法报应,那他这双手,死后岂不是得下十八层地狱才能赎清罪孽?
&ep;&ep;他自是不肯信的。
&ep;&ep;不过好在,元钰清只承了他师父的医术,没染上那身神神叨叨的恶习。
&ep;&ep;须臾,便至庙宇门前。
&ep;&ep;“承天寺”三个大字烫着金箔,果然是香火鼎盛。
&ep;&ep;虞锦恹恹迈进寺庙,暗暗握了下拳,她一定不能被丢在此处做尼姑,绝不能!
&ep;&ep;小僧将三人引至后院禅房,元钰清抬手叩门:“师父。”
&ep;&ep;不多久,“吱呀”一声,禅房木门被拉开,露出一个穿着朴素、模样十分年轻的僧人。
&ep;&ep;怎么瞧,也不似能做元钰清师父的年纪。
&ep;&ep;但实则,元钰清七岁时他便是此般模样,多年过去,连根皱纹都没长。
&ep;&ep;虞锦看他,他亦在回看过来。
&ep;&ep;面露笑颜,莫名叫人看出了一种神佛的慈悲来,且那神色,像是早知她会来,恭候多时了一般。
&ep;&ep;他侧了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道:“王爷,请。”
&ep;&ep;沈却同虞锦入内,元钰清正欲一并踏进,“嗙”地一声,屋门就在他鼻尖阖上。
&ep;&ep;“……”
&ep;&ep;元钰清气笑,扭头去殿内上香。
&ep;&ep;禅房里香烟袅袅,清静雅致。
&ep;&ep;沈却道:“本王此次前来,是请大师瞧一病症,素来听闻大师妙手回春,不知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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