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轻快,可气度又好似诗书门第的温婉闺秀,水润润的圆目好像在问:“跪啦,有什么事吗?”
&ep;&ep;他从幼时起便抗拒世间的一切,少有人能让他从不安敏感的暴怒中平息下来,他起初分不出美丑,最先学会了分辨什么是脆弱。
&ep;&ep;比如他的母亲,面对那盏烛灯他总会下意识屏息;比如女人,容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天塌了一样。
&ep;&ep;但是梨花满有些不同,她虽然属于脆弱的范畴,却不会真的那么易折。
&ep;&ep;甚至几年后,傅双行已经放弃了摆弄她。他经常想,都说母亲对孩子不离不弃、恨铁不成钢,不论他怎样,母爱永远存在。
&ep;&ep;他曾经也盼望过从那团火焰里得到传闻中的爱,但那是徒劳的。可梨花满呢,算不算一种爱呢?她从来没放下过动摇他杀念的希望,有时候也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依稀的同情,却不让他感到冒犯。
&ep;&ep;可当傅双行决定善待这份疑似的爱时,他突然怀疑,梨花满到底是不是自愿的。她该不会是为花间道才讨好他吧,她真的会因此做到这个地步吗?假使战场相见,她要怎么选。
&ep;&ep;真可笑,他以前从不在乎的。
&ep;&ep;傅双行把这个愚蠢的想法之置于脑后,用不着她决择。终有一日他真打下花间道,以梨花满的性格,绝不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举动。她一贯看重大局,先让自己活,再帮别人活,有时候近乎冷血。
&ep;&ep;难就难在他离那一天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他平时很难想起这个奢望。
&ep;&ep;梨花满还在和祝红菱煞有介事地商议,要是打起仗来君子协定,他听着却很忐忑。
&ep;&ep;她会不会一直在装模做样?是不是心里早就对他满腹怨恨?
&ep;&ep;傅双行根本想象不出来她做出怨恨的表情,平常她厌恶谁,顶多是皱眉无奈地说声算了,然后走得远远的。
&ep;&ep;他凝望那张清丽的脸,不舍、感叹和渴望就像一汪清泉,却淹过他的鼻翼以致呼吸困难。心中无数思绪纷扰,像沸水一般翻腾着,一股暴虐之意勃然觉醒,忽远忽近地说着: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就没人能让你心烦意乱,不用像个可怜的小狗一样博得她的关注。
&ep;&ep;如今的傅双行已经不会被这股暴虐控制了,他身体紧绷,脸上看不出丝毫异常。
&ep;&ep;那心声远去,只有怦怦狂跳的心脏如同伤口开裂般,流淌热腾腾的鲜血。
&ep;&ep;他不该有这种想法,他……想做一个常人。
&ep;&ep;“你一直在发什么呆呢?”祝红菱推他,一锤定音道:“刚刚商量好了,如果咱们叁个以后打架遇到,尽量装作不认识,也尽量避开,不能下杀手。”
&ep;&ep;傅双行回过神来,轻松道:“我肯定没异议啦,我又打不过她。”
&ep;&ep;梨花满当他在开玩笑而已,她又没和他俩比试过。
&ep;&ep;祝红菱嫌弃道:“拜托你抓紧修炼。真搞不懂,玉夫人单灵根,傅前辈双灵根,怎么生出你个五灵根。废物,废物啊。”
&ep;&ep;傅双行被戳了痛处,嚷道:“五灵根怎么了,我师叔还是五灵根呢,不差的。”
&ep;&ep;“你跟人家比。”她瞄了梨花满一眼,心说小满不见得知道他说的师叔是谁。
&ep;&ep;谁知傅双行口无遮拦:“罗煞散人最强的一招,我从叁年前就开始学,今年我师尊说已经有叁分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