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引章打断道:“二爷该晓得,我只想听到实话。”
&ep;&ep;段玉缨慢慢停下来。
&ep;&ep;对上引章坚定的目光:“不管胜算如何,我只想听到真话。”
&ep;&ep;段玉缨自知不能再一味敷衍,“不瞒您说,王爷说过这一役只有五分胜算。”
&ep;&ep;引章低声道:“因为陆演会来?”
&ep;&ep;段玉缨面上掩不住惊讶,想不到王妃会猜中他们的计划,他颔首,单刀直入道:“主营一空,必然招致孟长青窥伺。王爷已算想到两种情况。其一,陆演疑心主营有诈,亲自留守十里坡,丝毫不给朱将军机会,计划泡汤,这对我军而言,不算最坏的打算,尚有回旋。”
&ep;&ep;“其二,陆演相信了,并亲自带重兵诱入,这样一来,十里坡只剩孟长青,朱将军就可以一网打尽。”
&ep;&ep;引章问道:“这是你们最好的打算,但也是最坏的情况,是不是?”
&ep;&ep;当她被梁衍送到船上,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ep;&ep;梁衍真正要行的是第二种计划。
&ep;&ep;让主营空掉,只剩老弱残兵,只靠他一人撑着,对付陆演骁勇善战的部队,从而腾出时间给朱世荣攻只剩一副空壳的十里坡。
&ep;&ep;双方碰面,谁负谁胜,显然有了分晓。
&ep;&ep;引章不语。
&ep;&ep;段玉缨安抚道:“有胡将军相助,王爷运筹帷幄,王妃宽心。”
&ep;&ep;若是胡将军路上耽搁,迟来了一日。
&ep;&ep;若是陆演看破他的计谋,不管不顾,赶尽杀绝。依陆演的性子,岂会放他一条生路。
&ep;&ep;依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吃不消这样激烈的战事。
&ep;&ep;总有千万种差错,让他葬身。
&ep;&ep;这些他没想过?
&ep;&ep;难道非要用这种法子攻下十里坡,难道没有其他更周全的计策?
&ep;&ep;梁衍是想过的,推算多种计策,只有这法子折损最少,平息百姓怨气。
&ep;&ep;指腹在帕子花纹上微微摩挲,引章慢慢露出一笑,就道:“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若是我们后方先慌了,露出马脚,岂不是给王爷拖后腿。二爷的本事,当世无谁,是我不该多想,给二爷添累。”
&ep;&ep;在段玉缨坦诚之前,她心中虽有猜想,但一直摸不着实情,如今心底终于有了着落,即使有再多担惊受怕,也只得强忍住。
&ep;&ep;不为腹中的胎儿着想,也要替自己考虑。
&ep;&ep;梁衍把她交托给段玉缨,不让同他生死与共,他让她活着,她若是糟蹋自己的性命,又怎么对得起他的苦心。
&ep;&ep;段玉缨却不知引章是这么想的,怕她敷衍自己,私下里存了轻生之意,派人暗中好生看着,但一路上,也未见引章有什么异样,反倒如她自己所言,安心养胎,等喜讯传来。
&ep;&ep;走水路到附近的锦州,不过四五日功夫,抵达的头天,人仰马翻,好一顿忙乱,引章却总算不再晕船,乘着轿子到段玉缨特地给她安置的宅子。
&ep;&ep;天色发昏,途中,街市人烟繁盛,漫天枫红,恍然想起当年新婚初时,同梁衍来到此处。
&ep;&ep;昨日已成烟尘,引章慢慢垂下眼,在轿子里静心养神。
&ep;&ep;倏地,一匹快马冲进城门。
&ep;&ep;将士身后插着梁军的旗帜,随风摇摆,连人带马直冲到队伍最前面,剧烈喘息,却透着极大的欣喜,“胜了,二爷,十里坡被咱们打下了!”
&ep;&ep;轿中,引章倏地睁开眼。
&ep;&ep;梁军胜夺十里坡一事,很快传遍开来。
&ep;&ep;阴云密布的日子里,整个锦州城尽是欢腾。
&ep;&ep;抵达下榻处,引章难掩忐忑,但还是等段玉缨与部下商议结束,才找到他,询问主营这会的消息。
&ep;&ep;段玉缨正色道:“胡将军正在尽快赶向主营,明早之前就能抵到。”
&ep;&ep;所以明早之前,主营那边的人是生是死,依旧不会有结果。
&ep;&ep;引章面上情绪不显,温声道:“得了什么消息,请二爷务必先通知我。”
&ep;&ep;段玉缨话到嘴边欲止,险些告知引章真相,但深知王爷此法万分凶险,天象、人力、运气三者缺一不可,差其一都不可,说出来只是徒徒添忧。
&ep;&ep;最终颔首应下。
&ep;&ep;回去后,丽娘急得快哭出来,着实替她担心。
&ep;&ep;引章柔声微笑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无事,你现在白白掉眼泪,不是让我更心疼你。”
&ep;&ep;傍晚忽然落起大雨,淅淅沥沥,廊下挂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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