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路的喧哗声早惊动了李运丰。毕竟做了亏心事,一听说陈清和到了,李运丰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躲躲,哪知刚转身走了没几步,陈清和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
&ep;&ep;“兄长躲什么?莫非是羞见故人吗?”
&ep;&ep;可不是已然进了院子的陈清和。
&ep;&ep;再是脸皮厚,这么被人叫破,李运丰脸上也是一红,更是无比恼火,索性站住来了个先发制人:
&ep;&ep;“清和你这是什么话?即便你如何联络外人并纵容奴才给你嫂子没脸,我都忍了,亏你还是读书人,不知检讨自己,竟还敢跑到我门上大呼小叫,打量李某的性子真是泥捏的不成?这般不懂事,待以后入了仕途,可没有人会惯着你!”
&ep;&ep;一番话说的陈清和的心终于彻底凉了——阮笙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心想事成,言语间更是对自己多有威胁之意,若没有李运丰的默许,自己可不信他就敢那么猖狂。
&ep;&ep;再看李运丰话里话外,哪里还把自己当成挚友?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下属般训斥。而且两人相交已久,陈清和如何看不出李运丰的虚张声势?
&ep;&ep;看来,阮笙所作所为,李运丰确然完全知晓!
&ep;&ep;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陈清和这会儿却觉得再没有说的必要,默然站了良久,终于苦笑一声:
&ep;&ep;“果然世事难料,本以为你我会是一世的兄弟,倒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有一句良言相劝——你那小舅子分明是个小人罢了,你还是远着些好,不然将来必会后悔莫及!”
&ep;&ep;说着转身离开。
&ep;&ep;李运丰倒没想到,陈清和平日里温和的一个人,竟也敢对自己撂下这样的狠话。什么叫后悔莫及?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举人,也敢这般威胁自己!半天才冷笑一声:
&ep;&ep;“真是不知所谓!等到了月底,你不要哭着来求我就好。”
&ep;&ep;要不说小舅子也是个聪明人呢,这设计的方案实在是无懈可击,但等到时候交不出裘家所要的货物,看陈清和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ep;&ep;回去一路上,陈清和的情绪都低沉的紧,待下得马车,瞧见殷殷等着的秦忠,根本连跟他叙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摆了摆手,便朝自己房间而去——阮笙的事情实在是棘手,眼下而言,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法子。
&ep;&ep;那些钱财倒是并不看重,就只是惹怒裘家……
&ep;&ep;秦忠那般老于世故的人,看陈清和的模样如何不明白老爷这一去根本没有一点收获。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
&ep;&ep;亏得老太爷当日信任自己,把生意交给自己揽总,哪里知道到了这会儿不独生意保不住了,还会连累了姑爷和小姐呢?
&ep;&ep;却被人拉了一下,秦忠抬头,却是儿子喜子。
&ep;&ep;“爹,少爷让你去见他。”实在是秦忠的表情有些骇人,喜子吓得身子往后缩了下。
&ep;&ep;听说是陈毓要见自己,秦忠只得抹把脸,无精打采的跟着往外面而去。
&ep;&ep;陈府外,已是备好了马车,陈毓正在车上坐着,待瞧见明显深受打击的秦忠,忙招了招手:
&ep;&ep;“秦伯你上来,说不好,我能帮些忙。”
&ep;&ep;☆、道高一尺
&ep;&ep;“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秦忠这会儿已是有些后悔,怎么就会脑抽了信了少爷的话?
&ep;&ep;那么小个娃娃,会有什么法子?铁定是贪玩罢了,亏自己竟还巴巴的跟着跑来了。
&ep;&ep;眼瞧的马车竟然驶离了县城不说,还越走越偏僻了,嗖嗖的野风吹着,秦忠脑筋终于清楚了些,却是后悔不迭——
&ep;&ep;有这会儿子功夫,留在县城找些人脉多好,也好过这么跟着俩娃娃野地里疯跑。
&ep;&ep;心里虽是堵得慌,可再怎么说陈毓也是小主子呢,不好埋怨,便不住的拿眼珠子剜大气都不敢出的喜子,直把个喜子唬的不住往陈毓身后缩,头恨不得钻到地底下才好。
&ep;&ep;陈毓如何看不出来秦忠的焦灼,却是并不言语,好容易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秦忠抬眼瞧去——这地方倒是来过的,可不正是大小姐陪嫁的一个庄子?
&ep;&ep;如今正是四五月的天气,庄里又种满了梨树、杏树、桃树,虽是没有花开时的烂漫多姿,那么多青青红红的果子挂满枝头,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ep;&ep;秦忠越发肯定二小八成是嘴馋这些野物,跑出来散心了。直把个喜子厌的什么似的——
&ep;&ep;小少爷年龄小,儿子却委实太贪玩了,主子面前先给他留些脸面,待家去了定然要吃些棍子才长记性。
&ep;&ep;一面苦着脸冲陈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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