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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行,吗?”他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ep;&ep;她若无其事的笑笑,“院试在即,好好准备啊。”

&ep;&ep;别看卢半岭说话不利索,行事也懵懂,实则异常聪颖,谈先生夸赞其有经世之才,大智若愚,现在只是知道得太多来不及消化,所以反应比较慢。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卢半岭接连夺得县试和府试第一。

&ep;&ep;卢半岭垂眸,“你的,额头,怎么,了?”

&ep;&ep;“不小心撞到的。”

&ep;&ep;他突然起身,灰尘扑腾,惹得米若昧咳嗽几声。卢半岭第一次如此强势地拽着米若昧往外走。“你要做什么?”米若昧隐约察觉他隐藏于沉默之下的愤怒,连忙问。

&ep;&ep;他们挤过细缝,站在仓库门口,背光中黑暗淹没了他的神情,“是……是,卢,卢……闲空,搞的……的,是不……是?”

&ep;&ep;“那是我和他的事情。”米若昧带有安抚意味地轻按他的肩膀,“不要生气。”

&ep;&ep;老早听到里面的动静,卢咸空在门口等着。此时他出现在门口拱火,“就是我做的。”

&ep;&ep;卢半岭挥拳就要打他,结果揍到了米若昧身上。她来不及呼痛,抱住卢半岭的手臂,“我已经打过他了!你冷静点!”

&ep;&ep;空气凝滞,只有卢半岭呼哧呼哧地喘气声。

&ep;&ep;或许被过分的沉重刺激到,米若昧哭道:“我也不希望你离开啊。我还不希望阿木,方婷,春梅,二瓜他们离开……但是没有办法啊,所以只能接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聚好散嘛。”她抽泣一下,“都怪你……不然我不会哭的……”

&ep;&ep;卢半岭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上。这是他发现自己原来比她高很多。“你……你别……别……哭了。”

&ep;&ep;卢咸空打量着他们,眉头渐渐攒到一起,“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吗?”

&ep;&ep;然而两人都不理他。米若昧推开卢半岭,“大……嗝,大奶奶着急,快去。”见卢半岭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她的脸蛋变得红扑扑,“记得换件衣服。”

&ep;&ep;只剩下卢咸空和米若昧。孤零零的树杈在风中摇晃,两个小而圆的身影走在路上,影子斜斜拉长。

&ep;&ep;半晌,卢咸空踢着石子,像是和第叁个人说话一般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ep;&ep;米若昧诧异地眨眨眼,“啊?”

&ep;&ep;“啊什么啊。不要就算了,省得浪费小爷我的时间。”

&ep;&ep;“好啊。”

&ep;&ep;“哼。”

&ep;&ep;这个冬天,米若昧格外无聊。雪花似乎承载了她的思量,茫茫地铺了一层又一层。凛冽的风吹得窗户纸扑朔朔地响,终于在过年前一天吹破了窗户纸。

&ep;&ep;今年过年不回老家,米家一家要留在庄子里看守。春节第一天一早,米长工差使米若昧去请谈先生。米若昧一脚深一脚浅地到了私塾,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谈先生正在烤红薯,她来的时候正好烤好了,一大一小蹲在火炉边分享着一颗红薯。

&ep;&ep;“谈先生,你怎么不回家过年?”米若昧呼呼地吹着红薯的热气。

&ep;&ep;谈先生咂嘴,“没有家。”

&ep;&ep;“没有人没有家。”

&ep;&ep;“先生我没有啊……”谈先生长吁一口气,“若昧啊,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取得?”

&ep;&ep;“先生。”

&ep;&ep;“对。取自《道德经》,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

&ep;&ep;“先生和我说好多次了。”

&ep;&ep;“呃,是吗?”

&ep;&ep;“每次先生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都会说起这个。”

&ep;&ep;“哈哈,看来先生老了。”谈先生笑道,“总是憋在心里不好……反正若昧也能保守秘密,那我就告诉你好啦。”他面色一正,语气凝重,刚要开口,米若昧拍拍手,“吃完啦,走吧,先生。我爹娘请你一块儿过年。”

&ep;&ep;谈先生摇摇头,“哎呀呀,坏孩子,跟谁学的。”不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ep;&ep;回去的路,谈先生几乎是提着米若昧走的,省的她鞋子踩雪踩湿。两人一问一答,声音震得树梢上的雪粉散落。

&ep;&ep;“风之过,河也有损焉;日之过,河也有损焉;请只风与日相与守河,而河以为未始其撄也,恃源而往者也。先生,你会一直在这里吧?”米若昧问。

&ep;&ep;“当然。故水之守土也审,影之守人也审,物之守物也审。”

&ep;&ep;“故目之于明也殆,耳之于聪也殆,心之于殉也殆,凡能其于府也殆,殆之成也不给改。先生,我娘说要给你做媒。”

&ep;&ep;“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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