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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浮玉山的夜晚比昆山要清透些,夜深千盏灯与漫天碎星遥相应衬,颇为安宁空寂,巳时,阿良送白姝回隐月楼,也就是沐青那里。

&ep;&ep;白毛团子一下午都焉头耷脑的,阿良以为她生病了,大着胆子摸摸她的爪子和鼻头,却没什么问题,轻轻拨弄了下白狐的脑袋,温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ep;&ep;白姝焉兮兮垂下头,闷不吭声。

&ep;&ep;阿良没怎么在意,也怕狐狸来脾气了要挠人,把她送进隐月楼,跟沐青知会一声就走了。

&ep;&ep;沐青此番去后山是为修补镇山大阵的,一去就没合过眼,灵力损耗更是严重,她有点乏累,便没有过多注意白姝,见阿良把毛团子送回来了就没再过问,随意问了两句话就上床就寝,一点没发现白毛团子的不对劲。

&ep;&ep;这般冷淡的态度让还在地上趴着的白姝顿住,愣神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爪子像黏在地面了一般,想动一下却重如千斤。

&ep;&ep;黑魆魆的屋子里满室寂静,针落有声。

&ep;&ep;直至感觉有些冷了,白姝才慢吞吞往床上爬,彼时沐青已经睡下,她在枕头边上窝了一会儿,终还是忍不住要靠近些,故意蹭蹭对方的脖颈,力气还不小。

&ep;&ep;以往这样闹都会招来沐青的喝止,这回没有,这人不动如山,眼皮都没颤一下。再蹭了蹭,依然如此,心里没来由失落,白姝情绪低沉地小声呜呜两下,最后还是默默钻进被子里,怔忡到后半夜才睡着。

&ep;&ep;翌日一觉醒来,床上已经没人,沐青天刚蒙蒙亮就出门了,这人向来自律且恪守清规,绝不懒睡,卯时三刻就到训堂给弟子们上早课。

&ep;&ep;白姝不知道人去了哪儿,迷迷糊糊爬将起来,还没下床呢,一名弟子就端着早膳进来,是沐青让送来的。她胃口不佳,萎靡不振地将自个儿挂在桌子上,出神半天也没把东西吃干净,思绪放空一会儿再吃两口,吃完继续陷入沉思迷茫,傻愣愣的。

&ep;&ep;这孽障脑袋瓜子就那么大,初涉人世什么都不懂,不会思量,一根筋到底,一旦遇到事就会陷进去,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咋了,更不知难受是甚,一直没精打采。

&ep;&ep;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在隐月楼守了一天,连沐青授课回来都没多大的反应,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地吊在栏杆上远眺山崖。

&ep;&ep;沐青觉察到她的不正常,随口询问。

&ep;&ep;若是以往,白姝都会黏人地巴挨上去,死皮赖脸非要朝这人怀里钻,但现在却生生止住了,也许是觉得这份关切太浮于表面,从未触过底,便不再欣然接受。

&ep;&ep;妖兽跟人不同,一般都比较敏感,尤其是带毛的,白姝傲气矜骄,脾气不小,她不知自己在介意甚,总之不太高兴,脑袋一扭,继续看风景不搭理人。

&ep;&ep;沐青从没养过妖兽,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念及白姝平时总是上窜下跳的,以为这是初来浮玉山找不到人玩不习惯,便没怎么关注。

&ep;&ep;“吃过晚饭了吗?”她轻轻问,一边将带回来的竹简平铺在桌上,用余光瞥向白毛团子。

&ep;&ep;白姝不吱声,兴许是吊久了胳膊酸,于是改为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背对着屋子里,她有意闷沉不说话,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沐青问这话的时候还不自禁地动了动尾巴。

&ep;&ep;以为对方还会继续,孰知问完这句就没有下文了,里面窸窸窣窣一阵,之后归于宁静。

&ep;&ep;迟疑片刻,白姝终还是回头望去——昏黄的烛火下,沐青正在用心誊写竹简,并未看自己这里,方才那句话不过是随意一问罢了。

&ep;&ep;那人白衣若雪,清冷出尘不带半分凡俗,明明就在眼前,却像隔了千里之远。白姝颓丧地收回视线,神情晦暗了两分,将脑袋抵在栏杆上。

&ep;&ep;沐青正在誊写的竹简是凤灵宗先祖留下来的,安平县的事没有彻底解决,她不放心,现在有时间就查一下,看能不能从古籍中参透些什么。白毛团子颓废地坐在地上,她起先就看见了的,但没多管,这孽障以后要走的路还长,要学的东西也多,不能老是惯着。

&ep;&ep;毕竟前路漫漫,总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失意在所难免,何况也没什么大事。

&ep;&ep;因此之后的两天,不论白姝再怎么闹脾气,不理人或是故意在跟前晃来晃去,沐青都置之不管。

&ep;&ep;白姝高傲,本想着有台阶就赶紧下,可这人非但不给,还把自己晾着,心里顿时百般不是滋味,胀涩得紧。她不亲近沐青了,每天就在外面趴着,夜深了才兀自上床睡觉,且不再挨着对方,而是居在床角的一隅,有时还会跑出去到处晃荡,不到天黑不回来。

&ep;&ep;然而老天成心给她添堵似的,每次出去都能听到弟子们在谈论陆傅言,尤其是去竹院时,潮生师兄他们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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