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宇揣着火土米,不再管身后那里的动荡与抢掠,他向着贫民窟的方向走去。
突然,在这条破落小路的一隅,他发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陈开宇犹豫了一下,他决定跟上去,因为那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屏住呼吸,调整跑步姿势,陈开宇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当越来越接近,他终于辨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谁。
尽管她身披着一件巨大的黑袍,不时的东张西望,但陈开宇依然能从那黑袍下凌散的波浪发丝中判断出来人。
玄雅,大金牙手下的一个侍女,此刻,她正在仓皇逃命。
陈开宇隐蔽地跟在这个异域女子身后,他心中很是疑惑。
按照裂党的作风,为什么只会抓捕那个潜逃的大金牙?而放任待在大金牙商店里的人员逃亡呢?
这个组织明明可以带许多卫兵把那个小小的收购商店给团团围住。
但……这好像在演戏。
从那个火司女子没有暴力破门而入,陈开宇就发现了这件事情的端倪。
一切都在演戏……
她与大金牙的漫长交谈中,那些时间是为了给里面的人做准备。
但那是在演给谁看呢?
在天风基地市权势滔天的裂党分会在演给谁看呢?
那个黑衣人恰到好处的出场,如此卑劣的演技……为什么呢?
任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都会发现吧……
可他们依然不厌其烦地将这场拙劣的演出进行了下去,哪怕漏洞百出……
而且,火司和曾经为土司的大金牙一直在说的那个什么东西?那是什么呢?
一瞬间,陈开宇的脑子里泛起了许多的念头。
他有种感觉,如果继续跟着这个名叫玄雅的女子,他很有可能卷入一场巨大的惊天迷案中。
之后,他就会步履薄冰,甚至丧失生命。
陈开宇不由得停了下来,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黑袍身影。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离开,回到家和陈小月饱餐一顿,然后继续展开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生活,为学费发愁,为食物发愁,为城市缴纳金发愁,为觉醒为源者发愁……
第二,赌一把,跟踪这个女人,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但这是或许是在搏命……
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小月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离开……这个女孩肯定能猜到自己的行动,可这么长时间没有返回,她可能会误认为自己出事了。
以那个女孩的性格,肯定会孤身赴荒原。
而且,学校的课程应该快要开始了,今天早晨授予的应该是实战课,迟到和逃课是小事,可陈开宇并不想耽搁这么宝贵的课程。
那个黑袍身影渐渐远去……
陈开宇斟酌了一下,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先跟踪一会儿,如果时间实在是不允许的话,他就立刻撤离。
就这么办了。
他一咬牙,继续秘密跟踪着那个不时左顾右盼的黑袍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数不清的泥土路,荒地……
由于陈开宇在荒野中练就了跟踪猎物的丰富经验,他并没有被那个女子发现。
陈开宇计算着时间,灼日已经露出了它的脸,白色耀眼的阳光挥洒在这片土地之上。
他该走了,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他这么继续跟踪下去了。
可,又有些不甘心……
反复思量后,他再度跟了上去,如同一只潜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的虎凶兽。
又越过一条泛黄色的溪水,陈开宇的心中有些焦急。
因为再往前,就即将到达那流不尽的泵河水源区了,那条自新世纪以来就川流不息,从未断绝过的江水是天风基地市乃至整个东部沿海联盟的主要供水来源。
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而且肚子的酸水一直往喉咙上涌,他太饿了。
难道,这个女人没有什么隐藏的?她就是在逃亡,难道是我的判断错了?
不如,冲上去那石刀敲晕她,然后搜一下她身体上潜藏的东西。
但,陈开宇遏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在这个世界,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看起来和蔼可亲,瘦弱易欺。
轻视任何人,都会给你带来致命的下场。
最后,最后如果到达泵河还不停下的话,我立刻转身就走。
陈开宇心中默念道,他竭力隐藏着他的气息,毫不外漏。
一会儿,汹涌澎湃的水流声似从天边传来,浪花拍打声不绝如缕。
从远处可以看到一条白练,可并不平静。
尽管在温度极低的核冬天,这条江水依然滔滔不绝,没有一丝被冰冻的痕迹。
前方有一道天堑,那个黑袍女子终于停了下来。
陈开宇在女子身后的几百米的一片草丛中趴着,他的眼睛仅仅能够注视到那个黑色身影。
她想干什么,投河自尽吗?
为什么呢?
如果真的跳的话,我跟踪这么长的时间岂不是亏大发了?
陈开宇心中有些懊恼,但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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