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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想来荀久在秦王府的影响力极大,才刚入得二宫门,就见小白“极为热情,极为热络”地摇着尾巴坐在门边,见到她时,那双时常眯起,看人总带蔑视,沉稳幽邃的狗眼难得一亮,站起身前爪一抬就朝她扑来。

&ep;&ep;荀久汗颜。

&ep;&ep;这货打招呼的方式总是让人如此猝不及防。

&ep;&ep;见荀久有意躲它,小白呜呜两声,可声音即便再低沉,也难掩天生的浑厚有力以及穿透性。

&ep;&ep;荀久听得汗毛直立,眼前这只雪獒是个成年品种,体重绝不低于六十公斤,她心中直唏嘘,藏獒是世界上唯一敢与猛兽搏斗的犬类,也称之为“天狗”,小白明显被宫义培训得极其优秀,寻常姿态就让人观之产生惧意,若是敌对,这样一只成年雪獒大概能败退三只成年狼。

&ep;&ep;荀久琢磨,这货是个危险的主,能远离绝对不招惹。

&ep;&ep;小白却不知她心中所想,放下前爪后前方引着荀久去往宫义的小院。

&ep;&ep;荀久接触小白时间短,并不明白它的意思。

&ep;&ep;小厮赶紧解释道:“小白这是让久姑娘跟着它去找宫大人,想来定有重要的事。”

&ep;&ep;宫商角徵羽在秦王府的地位极高,奴仆们都尊称一声“大人”。

&ep;&ep;荀久了悟地点点头,暗忖宫义的伤口才缝合两天,况且她当时已经确保了伤口尽量清洗干净,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才是。

&ep;&ep;神思恍惚间,人已经来到宫义的小院,屋内飘着些许中药味,听到荀久到来,宫义挣扎着要坐起来。

&ep;&ep;荀久赶紧走进去,忙道:“你伤口未愈,不可轻易动作,还是躺着为妙。”

&ep;&ep;宫义的脸色较之先前已经减退了几分苍白,周身冷峻的气息衬得他俊美的脸庞轮廓分明,漆黑瞳眸里,似有寒星点缀,薄唇轻抿片刻,他放弃了挣扎,缓缓躺回去,声音透着坚定清冷之意,“还请久姑娘为我拆线。”

&ep;&ep;“啊?”荀久一怔,“你这才刚缝合的伤口,非十天半个月不能痊愈,如今这才第二天,如何就能拆得线?”

&ep;&ep;宫义看她一眼,随即将视线定在帐顶上,轻轻一叹,“我是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人,这点伤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休息一日足矣。”

&ep;&ep;“然而这并不能成为让我帮你拆线的理由。”荀久深深蹙眉,神情端肃,“明知拆了线会导致你伤口复发继而更加严重甚至有可能因此丧命,身为医者的我若是还这样做,便是间接谋杀,医者遵从救死扶伤的道德准则,我今日若是帮你拆了线,便是触犯了医道的禁忌,等同于逆天而行,此等罪责,我担待不起。”

&ep;&ep;宫义转眸睨着她,瞳仁里冰寒的星子跳动,似乎随时都能跃出来将她冰冻住。

&ep;&ep;荀久并不惧怕这样的眼神,上辈子为人看病已经习惯了形形色色的目光。

&ep;&ep;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睫偶尔闪动。

&ep;&ep;宫义深吸一口气,最终浅浅阖上眸,再睁开时,寒意退去大半,多了几丝清明。

&ep;&ep;“自从跟在殿下身边开始,这是有史以来我失败的第一个任务。”他的声线很好听,却因气氛沉重而添了几分黯然。

&ep;&ep;荀久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懊恼之意,却并不说话,感觉上,宫义是个极其要强的人,他方才能放软语气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失败的任务,想来把她当成了倾听的对象。

&ep;&ep;而往往这个时候,倾听的人越是劝慰就越会贬低男人的自尊心。

&ep;&ep;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ep;&ep;他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虽然殿下并未曾责怪于我,但我决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在掖庭宫八十一个孩童殉葬之前,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查到殿下想要的东西。”

&ep;&ep;听到“掖庭宫”三个字,荀久神色一动,继而问他:“我能问一问秦王派你去做什么吗?”

&ep;&ep;宫义缄默不语,长长的眼捷垂下,在白净的面容上投下两片暗影。

&ep;&ep;“那么,这八十一个孩童将会被葬在什么地方?”荀久又问。从宫义的话里不难听出白三郎出殡的时间是三日后,也就是说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既要接触到白三郎的尸体验明真相为荀府翻案,又要想办法救出刘权。

&ep;&ep;对于身份尴尬而又不会武功的她来说,三日内要完成这两件事似乎极有难度。

&ep;&ep;从宫义的院子出来,荀久循着记忆来到玉笙居,见到扶笙时,她咬了咬唇,将原本想谈判进宫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问道:“宫义要我帮忙拆线,你为何不去阻止他?”

&ep;&ep;扶笙指着荷塘里游过的锦鲤,问:“马上就要入冬了,你会因为心疼鱼儿寒冷而将它放到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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