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二人赶往不夜城,都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但彼此皆心知肚明。
&ep;&ep;将离去拴马,辛夷在原地等他。一名头戴斗笠遮面的白衣男子走近,朝她拱手施礼:“这可是姑娘的东西?”
&ep;&ep;男子手中是一枚形状奇特的桃木片,说是奇特,是因为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半。但是木片四周光滑,不像是损毁之物。
&ep;&ep;“不是。”辛夷果断否定,她身上没有这件东西,她也从未见过。
&ep;&ep;男子并没有收回手,又问道:“姑娘……当真不识此物?”
&ep;&ep;“她不识得。”将离声音微沉,伸手环住辛夷。男子见将离出现,竟然很是畏惧的后退了一步,语气有些不甘。
&ep;&ep;“打扰姑娘了,有缘再会。”说罢他似乎看了将离一眼,转身没在了人群里。
&ep;&ep;辛夷没有推开将离,反而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面色古怪:“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ep;&ep;她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无法表明。
&ep;&ep;将离凤眼微眯,牵过她的手:“他并未露面,你怎知见过。”眼神却是冰冷的盯住男子藏匿的地方。
&ep;&ep;“我也不知。”辛夷摇了摇头,也很疑惑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熟悉的很。”话落将离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
&ep;&ep;“是么,恐是昨夜受了凉,头疼了。”
&ep;&ep;远处巷子一尾,芣苢手攥桃木片,风拂起垂下的斗笠,露出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
&ep;&ep;他转身视线紧随二人的身影,将离仿佛心有所感,微微侧身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芣苢顿了脚步,不知心中想着什么,攥紧桃木片,毅然远远的跟了过去。
&ep;&ep;辛夷行了几步,发觉男子竟然远远在他们身后。
&ep;&ep;“我方才从他身上闻到了妖气,可是却又同时有仙气。怎会有仙妖同体的存在?”她越发觉得奇怪,明明是清冷谪仙的气质,身上却充满了妖气,实在让她辩不出是仙是妖。
&ep;&ep;将离坐下,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辛夷,笑道:“仙妖同体?这是什么新词?”
&ep;&ep;“这世间,妖可成仙,仙可成神,魔可为神。但正如你,又正如天界的茯苓公主,出世便为神为仙。譬如茯苓,她元神为黑龙,若剔除她的仙骨,虽看似还有仙气,却只是黑龙妖而已。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且不说剔骨之人的法力高深,受刑之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是定数。”
&ep;&ep;剔骨之痛,非凡人所能承受。由仙堕妖,靠仙所为不耻的食人精魄活下去,是最大的耻辱和痛苦。就算能够在施刑后活下来,恐怕也不甘苟活,自我了断了吧。
&ep;&ep;辛夷一怔,喃喃道:“这施刑之人……当真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ep;&ep;握盏的手蓦然一颤,指节苍白。将离冷笑一声,说道:“你怎知受刑之人无错!”
&ep;&ep;无错……他无错,又怎会受此刑。世事皆有因果,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不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的。
&ep;&ep;可是……这刑罚未免太重了些。辛夷斟酌半晌没有说出口,因为她隐隐发现将离似乎在生气。
&ep;&ep;她赔了笑,奉承道:“那便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话落,她自己愣住,将离也奇怪的看着她。
&ep;&ep;“怎么……了?”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ep;&ep;“呵。”将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
&ep;&ep;他凤眼轻瞥,一派冷色。
&ep;&ep;窗外,芣苢看二人气息旖旎,动作亲昵,暗自神伤。
&ep;&ep;我忘了很多事情,甚至忘了你是谁。可我残破的灵魂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告诉你、告诉你,找洪荒卷轴……
&ep;&ep;将离和辛夷又打听了几户人家,终于找到了线索。
&ep;&ep;“时隔二十余年,不知那李姓老汉可否还在人世。”往生草果然难找,若此线索断了,他们便只能把北地翻过来找了。
&ep;&ep;将离牵过她,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赶去李老汉家。”辛夷跟上,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白衣男子,眼底划过一抹思量。
&ep;&ep;二十年前,李老汉五十三岁。他的儿子告诉将离和辛夷,李老汉已经过世了。
&ep;&ep;“不过,父亲生前常常提起此事,我倒记得位置。只是往生草在极为险峻之处,自古以来没有人摘得到,我父亲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ep;&ep;将离拱手谢道:“无碍,还望阁下告知。”
&ep;&ep;得之往生草具体位置,辛夷想即刻出发,却被将离拦住。
&ep;&ep;“不急,既然知道了地方,明日再去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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