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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池塘边的柳树静默,残留柳叶仿佛是一个个陈年往事。

&ep;&ep;天凉了,秋深了,站在池塘边上,感受凉风阵阵,周方负手而立。一片柳叶落在了发梢,他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屈指一弹,柳叶翻转间,落入了水中。

&ep;&ep;转眼间在乐府养伤已经一月有余了。

&ep;&ep;一月来,乐羊得胜回朝,乐府先办了乐风丧事之后,又大宴宾朋,庆祝乐羊的胜利。虽有丧子之痛,却只是家事,庆功宴则是国事,乐羊只好打起精神迎接一波又一波前来府上祝贺的百官。更让乐羊痛心的是,魏王虽然对他嘉奖有加,朝中却有他的流言蜚语如越来越冷的天气冷彻肌骨。有人说他为了贪功不近人情,连亲儿子的肉都吃。有人骂他禽兽不如,虎毒尚不食子。更有人在魏王面前告他一状,将他比作易牙,说他“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一怒之下,他向魏王提出了辞官。

&ep;&ep;魏王不许,并严令群臣不得非议乐羊,才让乐羊打消了辞官回家的念头。

&ep;&ep;易牙本是厨师,擅长于调味,所以深得齐桓公的欢心。一日齐桓公对易牙说:“寡人尝遍天下美味,唯独未食人肉,倒为憾事。”齐桓公本是随口一说,易牙却记在心里,回家后就杀死了自己四岁的儿子,做成肉羹,用金鼎盛与桓公。桓公尝后感觉鲜美无比,问到易牙。易牙哭诉说是儿子之肉,桓公很是感动易牙之举,从此无比宠信易牙。

&ep;&ep;后来齐桓公重病,易牙假传旨意,将齐桓公软禁,最终齐桓公被活活饿死。

&ep;&ep;太子魏作被派出中山国,封为中山国君,中山王君臣逃入太行山深处,魏军本想赶尽杀绝,却因山势过于险要而作罢。逃走的君臣不过数千人,大多是妇幼老人,不足为虑。

&ep;&ep;周方更关心逃入太行山中的中山山和君臣的下落,他很想知道父王、母后以及弟弟周西的情况,只可惜,乐城一无所知,也不关心。乐城现在最关心的是怎样才能赢得魏任芳心,让魏王改变主意将魏任许配给他。

&ep;&ep;周东恢复得倒也挺快,半个月后下床,又七天可以随意走动,到今天,他虽然多走几步还会大汗不断,却已经能够缓步而行一个时辰以上了。相信再有一月有余,他就可以复原了。

&ep;&ep;近来一些时日,魏任来乐府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来一次都眉头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周方也从乐旦絮絮叨叨中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只是付诸一笑,并未在意。对他来说,活下来是第一要事,活下来之后,第二要事是复国。至于魏任的婚姻大事,他无暇在意,也无法在意。

&ep;&ep;“你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还穿这么少,小心着凉!”正思绪联翩时,身后响起了乐旦清脆的声音,她快步如飞,轻快如一只百灵鸟,不等周方转身,已然将一件长衫披在了周方的身上。

&ep;&ep;周方笑了笑:“有劳旦妹妹了。”

&ep;&ep;乐旦不快地噘起了小嘴:“周方哥哥,你什么时候不和我客气了,你才真当乐府是你家。我总是觉得你心事重重,不是一个人看书就是一个人散步,要不就是一个人想事情,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替你出出主意。”

&ep;&ep;乐旦捡起一根柳条,百无聊赖地抽打柳树。比起初见之时,她憔悴了几分,虽然父亲去世已经有一月有余,她还是没有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

&ep;&ep;乐府的后花园并不大,一方池塘,几处假山和亭子,再有错落有致的树木和花丛,放眼望去,不过十几亩方圆。周方回身,见入口处有几个丫环伺立,他心念一动,迈步朝远处走去。

&ep;&ep;乐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ep;&ep;“我原本就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周方背负双手,缓步而行,“旦妹妹,最近任公主来得少了,是有什么事情羁绊了?”

&ep;&ep;“还不是因为司马运!”乐旦赌气似的将柳条扔到了水里,并未意识到她和周方离丫环越来越远,已经听不到丫环和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任姐姐不想嫁与司马运,但又父命难违。她想让哥哥出面向魏王求亲,哥哥又没有胆子。司马史又因跟随爷爷征战中山国有功,被封为上将军,司马运也因运粮有功,被封了爵位,如今司马家比起乐家,在朝中更有地位。最气人的是,司马运比哥哥更有胆识,敢当着许多人向任姐姐示爱。”

&ep;&ep;顿了一顿,乐旦脸微微一笑,拉了拉周方的衣袖:“周方哥哥,是不是女子都喜欢有胆有识的男子?我也知道,其实任姐姐并没有那么喜欢哥哥,但哥哥总归好过司马运。可惜了……”

&ep;&ep;“可惜什么?”周方没有正面回答乐旦的问题,他在一处方亭里面坐下,“女子心思细腻且含蓄,自然喜欢大胆热烈的男子。任公主敢爱敢恨,令人佩服。”

&ep;&ep;“可惜你不是魏国人,也没有官身爵位,要不任姐姐肯定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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