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照鸿见他们不再说什么,便脚跟一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p;&ep;他坐到桌边,倒了杯茶,自酌自饮,心里也在想事。
&ep;&ep;金、子、晚。
&ep;&ep;他笑了笑,酒窝分外明显,茶杯在他手里晃来晃去。
&ep;&ep;这金督主恶评满天下,莫说止小儿夜啼,小儿怕是都要被吓死。新帝刚上位时,他便以各种残忍刑罚处置了与新帝当年夺嫡时的一干人等,京城菜市口的处刑台上的血迹至今都没去掉。监刑的也正是他本人,穿着的那一袭红衣比鲜血都刺目,任他人嘶吼尖叫,抑或哭号告饶,金督主便只是斜倚在座位上,眉都不皱地喝着茶。
&ep;&ep;传言若是假的,也不见九万里出来澄清,传言若是真的,这金督主必然心冷如冰,见血如水,又怎会因这杀妻杀女的刘在薄便气到旧疾复发。
&ep;&ep;莫说这刘在薄,金子晚虽说脾气差,嘴上也不饶人,但他仍命人给刘府上下三十九口打了薄棺,他并不一定如此,他就算真的把这些尸体扔到乱葬岗曝尸荒野,谁人又能如何呢?这不才是传闻中,堂堂九万里的督主应该有的样子吗?
&ep;&ep;有趣,当真有趣。
&ep;&ep;顾照鸿将那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探寻这金子晚,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ep;&ep;***
&ep;&ep;第二日,金子晚便和顾照鸿又来到了刘府。
&ep;&ep;这刘府如今已然一派落败相,花园的土被翻出来,又没被填回去,显得庭院越发的脏乱,哪怕是过了几天,鼻尖仍能闻到淡淡的腐烂味道,一眼望去,满眼都是一丛一丛或盛开或残败的天竺葵。
&ep;&ep;金子晚径直朝关押着刘在薄的祠堂走去,挥了挥袖,那门上的三道大锁便登时碎成铁屑。
&ep;&ep;顾照鸿暗自吃惊,这金子晚内力着实不浅!
&ep;&ep;张三把门打开,金子晚踏进祠堂,环视一圈,看到了正跪在灵牌前的刘在薄。
&ep;&ep;金子晚冷笑:“不知刘大人在这儿跪谁悔过呢?我寻思着你那亡妻,岳家思思应当也没有灵位在你这刘家祠堂吧?”
&ep;&ep;那刘在薄闻言悚然一惊,刚要站起身,就见金督主翻手按在他肩头,内力压得他刚起了一点的膝盖便又被迫用力跪在了地上,那“咣——”的一声听得让人牙痛,这骨头铁定是碎了。
&ep;&ep;果不其然,刘在薄哀叫一声,显然是痛极。
&ep;&ep;“你也会痛吗?”
&ep;&ep;金子晚附身在刘在薄耳边,一字一句轻飘飘得,刘在薄只觉阴风阵阵:“不如刘大人与我讲讲,是这碎膝之痛更痛,还是女娃配姻亲,□□入脏腑更痛呢?”
&ep;&ep;刘在薄咬牙不认:“微臣属实不知督主何意。”
&ep;&ep;金子晚笑了,讥讽得很:“那刘大人觉得,这岳思思,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ep;&ep;“微臣不识得岳思思是谁——”
&ep;&ep;金子晚倏地抬手隔空扇了他一耳光,那嫣红宽袖落下时,刘在薄已被他打到整个人躺到一侧,头撞到了祠堂供奉灵位的桌子的桌脚,把那灵牌都撞了下来,噼里啪啦地在他身上七零八落,他显然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满嘴是血,一张嘴甚至还掉了两颗牙下来,刘在薄想起身,但他双膝已碎,试了两次又倒了下去,狼狈得很。
&ep;&ep;金督主道:“这张狗嘴若是说不出实话,那也不必长着了!”
&ep;&ep;顾照鸿看的一愣一愣的,金督主这什么也不问,上来兜头先打一顿的查案方式给他也整蒙了。
&ep;&ep;刘在薄如今完全不是他们初见时的愚钝懦弱样子了,依稀能看到那杀妻女的阴毒神色,他嗬嗬地笑起来,满嘴都是血污:“金督主,没有圣旨便随意打杀四品官员,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亚皇了?”
&ep;&ep;这句话不可谓不诛心!
&ep;&ep;亚皇可是能随便说的?
&ep;&ep;但凡这在场有一人是那皇宫內眼线,这金子晚纵然再得宠爱,怕就是都要喝一壶的。
&ep;&ep;顾照鸿开口:“金督主——”
&ep;&ep;还未等他将话题扭转,金子晚倒是没领他的情,他抬手:“顾少侠不必多虑,此乃我朝廷内部人畜不分,自是由九万里来清理门户。”
&ep;&ep;这是留了情面的婉拒了,顾照鸿自然听得出来,便也闭了嘴,心想那这台阶我可就搬走了。
&ep;&ep;金子晚怎会怕刘在薄,他倒是双手揣袖,灿然一笑:“那不如刘大人这就进京告御状吧,只可惜刘大人腿脚不好,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爬到那金銮殿上,参我一本了。”
&ep;&ep;金子晚着重强调了“爬”这个字,让顾照鸿不禁微微侧头掩盖唇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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